20、第二十章【2.24】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们这次没有选择在海上漂流。说实话，就算没敌人，整天在海漂着上被太阳暴晒，也不是什么好滋味。既然他们都能在水里游，干嘛不选游泳？海面上没有参照物，阿喀琉斯常常要游下去勘探地形、物产和危险，又要跑回来看着林可，太累了，所以现在林可和他一起游。

当然，比起从前人鱼一鱼就走海中我有的气概，现在他们多了许多牵挂。他们还是要带着贝壳，贝壳里装着物资，不光有林可的淡水和水果，也有阿喀琉斯的路标，还有试制的日晷。他们计划这次出行勘探一次地图。林可在日出前，郑重地翻开本子上新的一页，画了个圈。……这就是小岛了。她将阿喀琉斯准备的鱼皮固定在小岛上，它已经用炭和石头刻出了度，他们等着太阳升起，阿喀琉斯从未这么期待又敬畏地看着太阳升起，他看着林可将影子标上方向，她告诉他那是正西。于是结合阿喀琉斯之前给出的路线，他们是在向南前进。

“什么是东南西北？”他问。哪怕看过林可的地图【而且被告知是假的】，他依然难以想象。世界是长方形的吗？或者椭圆形的？所以世界上有这样的方式，可以根据影子指示方向。阿喀琉斯从前确实简单地知道太阳和月亮可以作为坐标，但在林可那本撼人心魄的本子里，它们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为人所用。

“恩——”林可想了想怎么给他举例子。“就像你在海底确定往哪里走时，有时为了方便会给出发那个洞和路标起名字一样。”人鱼似懂非懂地点头。“哦，”他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崇敬：“所以，你是说，小岛是出发的洞，而你给世界尽头的上下左右，都摆上了路标。”

林可含糊地承认：“大概是这样没错。”不过她也不知道，这里的太阳会不会变动方位。她想暂时还是不要给他说好了，现在应该够用。林可也问阿喀琉斯：“你怎么确定方向呢？”卡卡的回答很出人意料：“看水的味道。”

自从风暴海被结界封闭后，意外地，它从此成了一个永远恒定的参考方向。海族们多生活在清澈、明亮而温柔的海底的洞穴中，而越接近风暴海，海水的味道就越黑暗。如果你游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觉得味道不对，那就应该停下来，不要再前进。另外，对习惯生活在水底的种族而言，任何地方的水味道都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可靠的判断依据。

林可觉得这也是个新奇的例子，她下水不久，还不能尝出什么味。事实上除了说话她都尽量闭着嘴巴，在肺里循环水是一种古怪的体验，说话时喝一肚子水更难受。

他们在一个月后到达目的地，他们一路做了路标，从小岛连到这里，所以拖慢了太多行程。不过，这也代表他们有更多时间准备战斗。阿喀琉斯指着周围的深红海藻林，告诉林可这种地方通常会生活一种叫海龙的生物。名字虽然有龙，但实际上和巨龙搭不上边，它们是长条的，有利牙，食肉且凶暴。据说在英雄时代，人类第一个抓住、驯服并命名它们用于骑乘。现在，就连阿喀琉斯也知道，海龙是一种可以捕捉卖钱的生物，另外它们生活区域里通常都长着能恢复魔力和伤口的药草。

阿喀琉斯说：“我们得贴着海底游。”因为海藻林很高大，几乎逼近水面，在水底几乎是无光的。林可还不能适应这种环境，所以他不打算带她去。阿喀琉斯不好意思地要来了林可的背包。“我可以找点它们的蛋！”海龙蛋在市场上也很畅销，尤其这是一项基本只有海族才能胜任的工作。

他承诺会用很多药换背包的租赁权，林可其实不在意这个。阿喀琉斯也给林可做了很多鱼皮包裹，这玩意除了臭点没什么不方便，它比背包防水多了。现在她都用鱼皮包本子。

阿喀琉斯背上背包，在一座悬崖上方摆着尾巴悬停。合上他背后鲜红摇曳的大片海藻密林，看起来像是个正要去爬山而兴致勃勃的美少年，美少年张开嘴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口雪白锋利的牙，青蓝的嘴唇，金色蒙住他整个眼睛，头发张牙舞爪，特有当地味儿。“我游啦！”他殷勤地安排林可：“你记得离远一点，别被我的声音影响。我给你带水球回来，我天黑就回来！拜拜！”

林可也挥手给他说：“拜拜！”

拜拜这个词确实非常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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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走后，林可想了想没什么事做，就在周围游游，捡点贝壳，砍点海草。当然，要注意离海藻林远一点。人鱼的声音战斗起来是覆盖面的，万一有点大事，林可不至于被波及。

她想了会做什么，最后决定去编绳子。海底离水面上有一百多米的深度，海草受不住力经常扯断，他们编的三股绳才刚做到一半。到处寻找海草时林可还回头看看海藻林，它像个确实的森林，除了有时在周围游曳的鱼，就一直是静静的海藻随水飘荡着，毫无动静。

她收集好海草，在附近找了个合适的洞坐好。海底的洞远比想象的多，它们错综复杂地组成一套迷宫系统，是生态无可避免的一部分——甚至还有巨大到像山一样的珊瑚管，到处生长，与洞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