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逼我太甚，我乃迫不得已。我不杀你，也可。你如何能够保证，不会今日所见讲出去？”

压低声，一字一字地问。

洛神视线掠过不整的一片衣襟，蹙眉，哼一声：“你以为我想遇你？你又何来资格，我的保证？”

说完，见脸色凝，目光闪烁，抬手便推开架在自己脖颈侧的匕首，偏过头，盯着：“还不放开我的侍女？”

慕容替眯眯，终还是慢慢地松手，终于放琼树。

琼树一下跌坐到地，捂住咽喉，不停地咳嗽。

洛神帮抚揉几下，抬头，冷冷地道：“此处是我母亲私舍。我不管你杀何人，把尸体给我搬得远些，免得秽地方。”

扶起琼树，头也不回地去。

慕容替盯着前头那道慢慢远去的背影，凝立片刻，迅速地整理好衣裳，蹲到水边，洗去匕首上的污血，入鞘藏回到靴筒里，又低头，鞠水洗洗方才被咬破的唇。

一阵刺痛。底掠过一缕余恨不消的狠厉目光。

忍许久，也是那个人该死，今日终于叫寻到机会，杀那个胆敢羞辱自己之人。

却没想到，竟撞到高氏女郎的手里。

站起身，下意识地又看离去的方向。

前头已是不见人影，只剩花影摇曳，流水淙淙。

站起身，视线扫地上那枝从手中掉落的柳条之上，收回目光，回到墙边，一个纵跃便攀上去，身影迅速地消失在墙头之后。

……

出如此一个意外，洛神在回来的路上，思及那鲜卑人的胆凶和狠厉，才起阵阵的后怕。

再三叮嘱惊魂未定的琼树，命不可方才所见说出去，慢慢地，才定下心神。

靠近馆舍，便见阿菊寻过来，知母亲已回，急忙入内。

萧永嘉这种场合，多年年起，就兴致缺缺，今日不过是为陪女儿才来到这里的，见陆脩容已经走，便问洛神可还游玩。

洛神又何来心情？母女二人便出来，一道坐上牛车回去。

路上，洛神一直靠在母亲的肩上，闭目假寐，一语不发，直到回家中，才道：“阿娘，今日京那边来个人，说阿家摔一跤，我有些不放心，反正也是无事，我想回去看看。”

见母亲露出迟疑之色，道：“阿娘放心便是，我看过阿家就回。”

……

次日，萧永嘉叫高胤护送洛神去往京。

在路上走几日，船到京之时，已是入夜，天完全地黑。

和先前那两次，洛神抵达京时，几乎轰动半个京镇的排场不同。这一回，是悄悄上的岸，坐在一辆车中，穿过夜色笼罩下的半个镇子，抵达李家的门之前。

离开才不过一个多月，感觉却已经仿佛过去很久。

门紧闭，门的灯笼也没有点亮，冷冷清清。只有那丛老玉兰的枝干，比洛神离开时，又茂盛许多，疯长的开满花的枝头从墙上伸出来，默默地迎接着的归来。

洛神踏上台阶，定定神，抬手抓住那只门环，叩数下。

过好久，才到门里传出一阵渐近的脚步之声，接着，门开一道缝，里头露出个陌生妇人的脑袋，提起灯笼，照照，打量洛神和身后立着的人，目露疑惑之色。

“你便是赵家的？”

洛神问道。

妇人点头：“娘子何人？来此何事？”

洛神迟疑下，正开，那妇人却忽的睛一亮，“哎呀”一声，喜道：“我知道！娘子想来便是回建康的李家夫人，阿停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