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虎争美,一决高下
“此事便让太后多多费心,可让太医诊治庆阳公主,看看病情如何。”
“魏国太子将香浓姑娘献给朕,你觉得,他是不是想在宫中布下一个耳目?。”
“有此可能,不过他应该清楚,陛下会让人盯紧她,更不会信任她。”容惊澜凝眉道,“臣倒觉得,他大方地将香浓姑娘献给陛下,是为了方便讨要皇贵妃。倘若陛下收了香浓姑娘,他讨要皇贵妃时,便有充分的理由反驳,谓之曰:礼尚往来。”
墨君狂眸光冰寒,“礼尚往来?纵然朕收了香浓,也不会依着他。”
容惊澜担忧道:“拓跋浩讨要皇贵妃,只怕是志在必得。如若陛下婉拒,他会不会愤而……”
墨君狂摆手,“不必担心,朕会让他心服口服!”
容惊澜见陛下成竹在胸,便问:“陛下已有对策?”
墨君狂眼睫轻轻一眨,目色阴寒。
容惊澜想着陛下还有要事,便告退。临走前,他真心真意地劝道:“如若陛下真心怜惜皇贵妃,便珍惜她、信任她。”
墨君狂无动于衷,眼睫未曾动过。
水意浓疲乏得很,沐浴更衣后,上榻就寝。
金钗快步进来,低声道:“姐姐,陛下传您去正殿。”
此乃意料之中,水意浓安然起身,穿好衣衫,前往正殿。
踏入昏暗的寝殿,她看见墨君狂靠在床头,慢慢走过去。他脸庞沉静,龙目微阖,好似一只假寐的猛豹,随时都有咆哮、噬人的可能。
她并不惧怕,站在龙榻前,静静地看他。
他仅着明黄真丝中单,衣襟敞开,紧实、完美的胸膛暴露在暗红的烛影下,散发出幽暗的光泽。
墨君狂朝她伸出手,未曾睁开眼眸。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预料之中,他猛力一拽,将她拽过去。她跌在他怀中,被他禁锢着,撞上那双阴鸷、冷邪的黑眸。
逃不过的,必定逃不过,又何必逃?
“跳那舞蹈,说那番话,只为逃离朕,是不是?”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很好听,很迷人。
“是。”水意浓没有打算否认。
“你应该知道,朕不会如你所愿。”
“我知道。”
“你存心气朕?”
“陛下以为呢?”她清冷一笑,“彼此彼此。”
他打开她腰间的衣服,“朕让你跳舞,你当真跳舞给魏国太子看。”他陡然捏住她的脸,颇为用力,“你算计得很准,只要勾住他的魂,他就会向朕讨要你,你便有机会逃离朕。可是你忘了,朕如何舍得把你送给旁人?”
她含笑问道:“那陛下明日如何回答魏国太子?”
墨君狂脱下了她的衣物,抛在宫转上,那白丝寝衣宛如一朵饱受暴风雨的白莲,萎落在泥土上。
“今晚我那屋子,让陛下心动了么?”水意浓不退反进,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浅浅媚笑,拖长了腔调,以魅惑的嗲声说道,“这会儿迫不及待地惩罚我,想必是了。”
“朕自当如你所愿。”
话音方落,他掐住她的嘴,面色剧变,凶戾与冷酷在脸上交替浮现,“当众取悦他人,朕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女子!”
她完美地冷笑,“陛下才知道吗?我还以为,陛下早已知道了呢。”她无与伦比地痛苦,亦无与伦比地痛快,“陛下妃嫔如云,今日宠幸那个,明日宠幸那个,后日有了新宠,享尽齐人之福。男子可以如此,女子不可以吗?有什么大不了?小意思而已,陛下少见多怪。”
一席话,让他额角剧跳,青筋暴凸,眼中杀气滚滚。
水意浓莞尔笑道:“陛下想再掐我一次吗?掐死我,便可眼不见心不烦。”
墨君狂一字字从齿缝挤出来,“坏女人!”
她“呵”地一声笑出来,极具讽刺意味,“陛下今日才知道我是坏女人?去年太后寿宴那晚,在这张龙榻上,陛下宠幸了我,可有看见痕迹?”
他眸心一跳,的确没有。
当时,他注意到床锦上没有痕迹,便疑心她早已与别的男子有过肌肤之亲。然而,她那么抗拒、生涩,全是没有经验的模样,他怎会怀疑?
事后,他问过徐太医。徐太医说,这种情况也不出奇。
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这个疑问即将得到解答,他有些紧张。
“那晚,是因为陛下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水意浓盯着他的神色,他脸膛紧绷,说明很在意。
“当真?”墨君狂的心骤然下坠,坠下无底深渊。
她冷冷地笑,不再回答。
他眼中的杀气烧得那么红,黑眸变成一双血眸,厉声吼道:“是谁?”
她好笑道:“难道陛下要杀了他?你情我愿,而且是在我与陛下相识之前,陛下管不着。”
他扼住她的咽喉,五指紧扣,再一次想杀她,“是谁?”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悉随尊便。”水意浓嘶哑的声音像从夹缝中挤出来,很低,很细。
“是谁?”墨君狂的面庞扭曲成猛兽的模样,骇人至深,“是不是皇弟?还是容惊澜?”
“陛下忘了吗?在此之前,我早已有过几段情。”
“你对皇弟痴心一片,还去晋王府向皇弟表明心迹。是皇弟!”
他被这个真相激怒了,丧失了理智,力道越来越大,好像她的脖子越来越细,下一刻就会应声而断。
她满意地阖眼,头越来越疼,寝殿越来越安静,世间越来越清明……很好,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魔君了……解脱了……
跳风情的舞,说那番话,一来可以激怒他,二来可以吸引魏国太子,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放她走。方才,她说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是故意激怒他,逼他出手,以便有个了断。
她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暴戾,再也无法忍受他宠幸那些妃嫔,再也无法忍受困于深宫的日子,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的一切……她爱不起他,或者说,她无法再爱他,她能做的只有放弃、死心……要么死,要么离开,别无选择……
在进入空濛境界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死了,终于解脱了……然而,片刻后,她又醒了,又看见那个狠辣无情的魔君……
昏黄的暗影中,她身上散发出玉光,峰峦秀丽,风光美妙。
墨君狂紧紧掐着她的腰肢,狠戾道:“既然你自诩坏女人,朕就让所有宫眷和宫人一起欣赏,让画师事无巨细地画下来!”
水意浓震骇,须臾后浅浅一笑,“陛下不介意,我怎会介意呢?”
他不会真的这么做,只是威胁罢了。
却没想到,他当真命宋云去传画师,然后邪魅地笑,“朕让你流芳百世!”
……
“陛下,画师已至。”
宋云站在寝殿外禀奏,知道不能进去。
墨君狂抱起她,用薄衾裹住两人,叫他进来,吩咐他怎么做。
水意浓骇然,当真要画师一边观赏一边画?这不就是宋太宗的伎俩?这也太奇怪了。
宋云将一座画屏抬到龙榻前,在画屏前放置一张矮几,接着将宫灯放在寝殿入口,殿内的光线就会暗下来,看不太清楚。
她无法接受这行径,“陛下真的让画师进来?”
“怕了?”墨君狂勾唇,勾起一抹冷戾的笑,“你可以当众跳舞,自然可以当着画师的面与朕亲密。”
“这怎么一样?”她怒道。
“你不怕死,竟然怕这个?”
她气得打他,“放开我!”
他抓住她的皓腕,目色寒冽,“那人是谁?”
水意浓瞪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