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翠修竹,千秋宫宴
这团白光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淡,“这是机密,你只要安心留在墨国就行了,不要再轻生了。”
声音消失了,光亮也没了。
她举目四顾,白雾越来越淡……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意浓,你醒了?”墨君涵狂喜地笑,见她的眼眸比之前清亮,赶紧摸她的额头、脸腮,感觉热度低了,这才放心了一点,“意浓,头还疼吗?哪里不适?”
“好多了,不那么疼了。”水意浓嘶哑道,喉咙又涩又疼,口干舌燥。
他端来茶杯服侍她饮茶,喜不自禁地笑。
她猜得到,这一整日,他守在床边,担惊受怕,服侍周到,做尽一切,都是因为爱她。
他如此情深义重,她怎么还?
……
次日,水意浓不再发烧,只是还不能吹风,必须躺在床上静养。
这是墨君涵的命令,她只得乖乖地待在寝房。
又过了一日,她觉得神清气爽不少,虽然气色还不好,不过已经恢复了一半的体力。
她正想去邀月楼看看,在门口遇到一个邀月楼的伙计。
这伙计说,秦仲被晋王府的人带走了。
她又惊又疑,晋王派人带走秦仲干什么?难道是为了那晚她和秦仲饮酒一事?
不再多想,她连忙赶往晋王府。
来到晋王府,水意浓径直闯入,下人一路跟着她。
墨君涵从厅堂出来,眉头一皱,牵起她的手,“意浓,你还没痊愈,怎么出来了?”
“秦仲呢?”
“原来你为他而来。”他松开她的手,好似很失望。
“你把他怎样了?”她没好气地问,认定他折磨了秦仲。
他面色一沉,清寒的目光一扫,所有下人都灰溜溜地闪人了。他冷冷道:“他已经走了。”
水意浓不太相信,“是吗?”
墨君涵陡然提高嗓音,“你就这么关心邀月楼的琴师吗?你何时关心过本王?”
语气很冲,饱含怒火。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吃醋了、生气了,可是,他生哪门子气?吃什么干醋?她不能被他的气焰压住,否则以后就很难翻身了,“王爷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直接问我好了,抓他干吗?”
“本王没有抓他!”他气得俊眸怒睁,眼中窜起两簇怒火。
“那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本王待你这么好,没想到你为了一个琴师跟本王大呼小叫,吵得脸红脖子粗。”他失望地冷笑,眉宇紧拧,似有痛色,“本王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这个问题,教她怎么回答?
她对他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只有“奉命行事”和无法言表的愧疚、抱歉。
饶是如此,也要演戏演到底,水意浓叫道:“我是和他喝酒,那又怎样?他是琴师,我是编舞,我们合作得很愉快,是朋友。难道我和朋友喝酒也不行吗?”
盛怒之下,墨君涵没有注意她的用词:合作。
他厉目瞪她,目眦欲裂。
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冰火交加的目光,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收服他!
四目对视,二人对峙,他强势,她更强势。
他目光如炬,眼眸睁了又睁,宛如黑色的火焰,以席卷之势将她吞没。
下一刻,他将她裹入怀中,她激烈地挣扎……
就在他们看似痴缠、实则打仗的时候,出现了一道声音:“王爷……”
两人不约而同地僵住,水意浓怔忪须臾,回过神,尴尬地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墨君涵明摆不放开她,有意在秦仲面前抱她,做出亲昵之举。可是,她真的怒了,竟然想咬他,他不得不放开她。
“秦大哥,你没什么事吧。”她觉得脸颊和脖子热热的,估计红如夏花了。
“我没事。”秦仲淡若清风地说道,“王爷请我来王府,的确是问那晚你我在酒窖饮酒一事,不过王爷是关心你,你不要多心。”
她瞪墨君涵一眼,可是,他为什么说秦仲已经走了?
秦仲抱拳一礼,“邀月楼还要事,我先走了。”
水意浓赶紧道:“我也要去邀月楼,一起走。”
墨君涵伸臂一拽,将她拽回来,搂在怀中,霸道得很。
秦仲淡淡一笑,走了。
她说要回去了,却走不了,被墨君涵强硬地裹挟到书房。她气呼呼地推开他,靠着书案,双臂抱胸,别过头,目光斜向一边。
生气还这般清俏、冷傲,他还是第一次见,体内的怒火忽然间消失无踪。
他赔笑道:“本王找秦公子来,只是问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和他在酒窖饮酒,为什么染了风寒,仅此而已。”
她不语,扬了扬下巴,目光更斜了。
“你以为本王要对付他?本王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他执着她的手。
“刚才你一来,就质问本王,要见他,好像本王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意浓,你这么关心他,本王……本王记得,你还没关心过本王呢。”他不满道,眉心揪着,倒真的有几分委屈。
“真的生气了?”
“你倒是说一句呀。”墨君涵急了。
从未这般哄过人,从未这般低声下气,从未放下自己的身段迁就一个女子,他什么都做了,她竟然得寸进尺,一个字也不说!他也生气了!
他眸色一沉,“你究竟要本王怎样?”
水意浓故意拖长了声音,“你是王爷,我又能怎样呢?”
他的俊眸浮上几许清寒,“方才在前庭,你和本王争执,对本王呼呼喝喝,很没规矩,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
她嚷道:“我就是这样没规矩!王爷看不惯就不要看!”
话落,她甩开手,想尽快逃离这里——这戏,她不想演了。
她很矛盾,明明知道自己在演戏,可是那些情人之间吵架的伤人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太奇怪了。
然而,她刚走到房门前,就被他抓住。
墨君涵将她摁在门边的墙上,困住她。
她挣扎,他压制;她反抗,他禁锢;她柔弱,他强悍。
这个时候,她越反抗,他就越想征服她,因此,她聪明地选择了默默承受。
果不其然,他不再那么粗野、暴戾。
“不是本王收服了你,是你收服了本王。”他的嗓音低哑沉厚。
怎么会这样?
墨君涵轻吻她的唇角,低低地笑,“本王万分期待洞房花烛的那一夜。”
她冷哼,“我还不一定嫁给你呢。”
他烫人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腰,“不嫁也可,只要为本王生儿育女便可。”
她撅唇,“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