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翠修竹,千秋宫宴
这日,水意浓的热度时高时低,病情反复,云兮焦虑过度,差点晕倒,被侍女扶回寝房歇着了。
墨君涵守在床边,时刻观察她的病情变化,不敢有丝毫大意。
入夜,她的手、脸和身子还烫着,虽然不像白日那么烫,但一直低烧必定不行,人都烧糊涂了。他派人去宫里请擅医风寒的太医,可是,也许太医院一时走不开,都一个时辰了,还没来。
“意浓,太医很快就到了,你撑着点儿。”他握着她的手,满脸的忧虑。
“意浓,醒醒吧……跟本王说说话,你睡好久了……”
“本王不责怪你和琴师饮酒,只要你好起来……本王就不怪你……”
她高热不退,他心急如焚,没有心思进膳,一口茶水也不想喝,全副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有人进来!
他转头看过去,见是一身白衣的容惊澜,便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
容惊澜缓步走过来,“今日出宫比较晚,在宫门口遇见王爷府里的人,随口问了两句,才知道水姑娘病了。”他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无血、鬓发凌乱的脸上,“水姑娘染了风寒?大夫怎么说?”
“城里的大夫都是庸医!”墨君涵气愤道,“意浓病情反复,不是烫得吓人,就是低烧,本王没辙了,只有派人去请宫中的太医。”
“所幸这次你没有‘关心则乱’。”容惊澜轻然一笑。
“不打趣本王一番,你是不是很没劲?”墨君涵羞恼地瞪他,“本王都急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水姑娘好像醒了。”容惊澜惊喜道。
墨君涵赶紧转过头,水意浓的确醒了,眯着眼,怔怔地看着他们。
他摸摸她的额头和脸腮,“还是低烧。意浓,你觉得哪里不适,快告诉本王。”
她费力地睁大眼,可是眼睛酸涩、烫热、模糊,很难受……她觉得头疼欲裂,好像有人用铁锤一下下地敲打她的头,疼得快要爆开了。
眼前的男子是谁?站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朦胧中,那人走近了一些,一张俊脸清晰了一点点。
贺峰!
难道她死了吗?难道她终于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吗?
她欣喜若狂,伸手抓住贺峰的衣服,又哭又笑,“我回来了,是不是……带我回家,好不好……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贺峰无动于衷,甚至惊诧地看她,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着急了,挣扎着支起身,可怜地求道:“我没死,真的,我只是穿越去古代了……我终于回来了,我还要当你的歌舞老师,不要丢下我……”
“意浓,你说什么?”旁边出现了一道声音。
“我只想当你的歌舞老师,别无所求……带我回去,求求你,贺峰……”她凄苦地哀求。
“意浓,你究竟在说什么?”墨君涵搂住她,“容惊澜,她是不是烧糊涂了?”
“水姑娘似乎将我当作另一个人了。”方才,容惊澜看得很清楚,晋王看自己的神色多么可怖,震惊,怀疑。他质疑道,“贺峰是谁?邀月楼有一个叫做贺峰的人吗?”
“明日派人去问问。”墨君涵的眉宇宛如一块寒气逼人的寒玉。
水意浓再次伸手去抓容惊澜的衣服,被他拦下,他紧紧抱她,不让她乱动。
容惊澜担忧道:“水姑娘神智不清,只怕不容乐观。”
两个太医来了,墨君涵连忙让开,让他们诊治。
望闻问切后,张太医道:“王爷,水姑娘染了风寒,之所以病情反复,是因为她没有求生之念。”
墨君涵惊诧极了,“没有求生之心?这怎么说?”
李太医道:“王爷,从水姑娘的脉象来看,之前她受惊过度,没有好好调养,之后心郁气结,无法排遣,这便是她没有求生之念的原因。”
张太医又道:“水姑娘没有求生之念,即便微臣医术再高明,也回天乏术。”
“那如何是好?”墨君涵惨然道,满目悲痛。
“虽说如此,微臣还是会开方子,煎了药让水姑娘服下去。”
“有劳张太医、李太医了。”
容惊澜送他们出去,稍后会有下人端汤药过来。
墨君涵很不解,“意浓的确受惊过度,但怎么会轻生?”
容惊澜道:“王爷,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水姑娘有求生之念。”
墨君涵颔首,让她躺下来,为她掖好锦衾。
容惊澜知趣道:“王爷,我先回府了。即便你紧张水姑娘的病情,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墨君涵送他到门口,苦笑道:“意浓病成这样,本王如何还能顾到自己?”
容惊澜没有多说,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掩上房门,墨君涵对着神智不清的水意浓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尽了深情、缠绵的话,让她明白自己多么爱她、多么需要她,如果失去了她,他会痛不欲生。
……
水意浓看见了贺峰,可是他不理她,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哪里?
白雾弥漫,看不见前方,她慢慢往前走,忽然,一团足球大的白光从天而降,飘浮在她前面。
这团白光圆圆的,发出一种古怪的声响,阻挡了她的去路。
她有点害怕,没想到这团白光还能说话,声音跟小孩子一样,奶油稚气。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这团白光笑嘻嘻地说。
“你是谁?是人还是鬼?”她不由自主地后退。
这团白光跟着前进,“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仙,我是天地之间的小精灵。”
水意浓惊奇不已,小精灵是什么?
“简单地说,你魂穿到那个时空的墨国,是我师父造成的。不过我师父不是故意的,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你不要介意。”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她终于知道真相了,管他师父是什么人,既然弄错了,他师父就要负责拨乱反正。她生气地说,“你让你师傅把我弄回去,我不要待在那个时空的墨国。”
“你不要生气,听我说。”这团白光慢悠悠地说,“我师父知道犯错了,就向师公请罪,师公已经惩罚了师父,不过你这个错误已经无法纠正了,只能这样了。”
“不行!你让你师公把我弄回二十一世纪!”水意浓叫道,“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淡定、淡定,你先听我说。”这团白光嘿嘿地笑,“其实,这也不是师公的决定,是上头那些神仙的决定,你必须留在那个时空的墨国。”
她气呼呼道:“你们太欺负人了!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
这团白光道:“你也不是不能回去,只是不是现在。这么说吧,你完成了两个神圣的使命,就可以回二十一世纪,而且还可以和贺峰在一起。”
有这么好的事?
这团白光又道:“不过,若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必须找到一样东西才能开启时空之门。”
“什么东西?”
“鸳鸯扣。”
“鸳鸯扣?什么样的?”
“我也没见过。师父说,鸳鸯扣一分为二,半枚在墨国,半枚在魏国或秦国,你找齐了鸳鸯扣,合二为一,就能开启时空之门。”
“鸳鸯扣在谁手中?”
“我也不知道,师父提示说,鸳鸯扣不会在平民百姓的手里。还有一首诗可以助你找到鸳鸯扣。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记住了吗?”
“这什么诗啊?”水意浓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嘛,凭一首诗还能找到鸳鸯扣?
这团白光的光亮越来越暗了,“我要走了,你千万记住,你的灵魂穿到那个时空的墨国,也算是命中注定。你必须完成两个神圣的使命,才有机会回二十一世纪。”
她着急道:“可是你还没说什么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