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假如江颂安没有死(完)
“等我作甚?”江颂安看了眼满桌子的菜,奇怪道。
元瑶:“我也不饿,一起吃吧。”
两人在饭桌前默默坐下,其实元瑶是一直在想,江颂安在军中一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等他吃过饭?
那些随军的将士们辛苦一日,好歹回到军帐中也有口热乎饭吃。
受伤了也有人在身边陪。
而他真就一直一个人……
想到这,元瑶给江颂安夹了块肉,江颂安脸上的神色更古怪了。
只是片刻后,他明白了,道:“曹勋的事没有这么快,但是你放心,正月里我就把这事给办了。”
元瑶愣了愣,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原来江颂安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操心曹家的事。
元瑶想解释,但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吃完晚饭,各自洗漱。
一般都是元瑶先去,等江颂安回来,她基本已经歇下了。
但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元瑶还在镜前通发,柔顺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她更是破天荒地换了一件粉色的裙子,肌肤如雪,映衬其如画中美人。
江颂安往内室走的脚步一顿,小腹倏然发紧。
在元瑶看过去之间,江颂安猛然转身:“我落了东西,再去浴室一趟。”
“你等一下。”元瑶忽然在身后将人叫住了。
江颂安脚底被钉住,不知她要作甚。
元瑶起身,走到江颂安身后。
“你将衣裳脱了。”元瑶忽然道。
江颂安这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下一瞬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元瑶见他不动,仍在催促:“你将衣裳脱了呀。”
江颂安呼吸忽然变得粗重起来,而后猛然回头,元瑶瞪大了眼,猛然间便感觉自己脚离了地。
“你说什么?”
江颂安灼热的呼吸喷在元瑶的脸颊上,元瑶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江颂安一愣:伤??[(()”
元瑶脸都红成大虾米了:“就是彭夫人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我想看看伤口……”
江颂安胸口起伏,明白自己误会了。
可这火已经被点燃了,亟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浇灭。
江颂安手臂轻轻用力,元瑶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人已经被江颂安压住了。
江颂安的眼神仿佛能吃人,憋了太久的人,真的有一天会憋坏。
元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对上他的眼神时又有些心疼,再想到白日肖安安与她说的那些话,她终是忍不住抚了抚江颂安的脸颊。
这可真真是菩萨的施舍一般。
江颂安喉间溢出一声粗喘,脑袋里面什么东西也断了弦。
他再也管不了许多,俯身便堵住了元瑶的嘴,动作虽还似从前那般粗鲁,但却灼热非常,将元瑶心口烫的酥麻。
身子也跟着软了。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那兑了水的面团,在江颂安的大掌里被毫不留情的揉搓、对折、翻来覆去,乐此不疲……
但到了最关键的临门,江颂安居然停了下来。
他喘息着,像是一头困住的兽,元瑶眼里全是雾蒙蒙的水意,此刻还有些不解。
“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命。”江颂安忽然低声道了一句,而后起身,只恋恋不舍地捏了把元瑶的脸。
“对不住,我冲动了。”
元瑶:“……”
江颂安起身去浴室了,他需要冷水。
元瑶却呆呆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L。
他以为她不愿?
元瑶呆呆看着房梁许久,心中复杂万分。
江颂安回来后,两人都平静下来。
一时无话。
渐渐的,元瑶困意上涌,即将入睡时,江颂安又道:“我会尽快解决曹家的事。”
元瑶没听清,只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江颂安忽然翻身,将人抱入怀中。
……
正月里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元宵节。
自那日后,曹家和何氏再也没来找过元家,初十左右,元瑶的香粉铺子也正常开业了。
路上还偶尔遇到了吴氏,只是对方再没了那日的嚣张,见到元瑶时只恨不得躲着走。
元瑶觉得好笑。
不过平心而论,这段日子她过的的确还算不错,日子也顺顺当当,仿佛都没什么烦心事了。
偶尔听江颂安说说那案子的事,她也没什么着急的,元霜在家里住着,也是肉眼比之前开心了许多。
元瑶的香粉生意一直都不错,而今她身份不同,更是比从前还要火爆几分。
不过每天她的香粉铺子只营业到未时,再之后元瑶就准备关门了。
今日她刚挂出打烊的牌子,忽然,人群中何氏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只见她龇着
()牙瞪着眼(),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就做势要往元瑶泼去(),好在旁边的有人眼尖手快拉了一把元瑶:“掌柜娘子小心!”
元瑶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拉开,待回过神,那何氏竟然将一大桶滚烫的热油泼到她家门前了。
元瑶睁大了眼:“你疯了?!”
何氏这会儿L的确疯了。
她一直维持的形象再也绷不住了,她像个泼妇一般,破口大骂:“你个克父克母还克夫的贱人!你和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白长了张嘴就污蔑我儿L!你男人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田地里的流氓汉,走了几分狗屎运气当上了大官,我儿L子是正儿L八经科举仕途上去的,你们凭什么污蔑他!”
何氏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人多,自然就有人认出她的身份,这瞬间就和炸开了锅一样议论开来。
元瑶也没想到何氏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估计是曹勋那边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所以她才疯了。
元瑶火也上来了,并不客气,冷笑刺她:“你家儿L子是科举上去的,但是瞧你这德行,估计家风不正,教出的儿L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母子两个平时带着面具过活很累吧,要不要我将你们家做的好事都讲给大家伙儿L听听,也好让大家开开眼?!”
何氏:“你!你个贱蹄子,我让你乱说!我撕碎你的嘴!”
何氏这会儿L的确是疯了,因为早上的消息,她现在一腔怒火只想找人发泄出来,于是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要和元瑶动手,元瑶下意识地闪躲,但还是被何氏扯了一把头发。
有些疼。
元瑶也不客气,揪住何氏的领子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确不轻,将这几年受的气都打了出去!
何氏捂住火辣辣的脸:“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围人有拉架的,也有看热闹的,还有的自然去报官了。
何氏再冲上来的时候元瑶也没想躲,打是吧,好嘛,她早就想亲自动手了。
只可惜这回没能轮到她发挥了,江颂安忽然出现在面前,挡住了元瑶,还有几个士兵用长枪瞬间拦住了何氏,将胳膊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何氏看见江颂安,更是愤怒至极,嘴里的话没一句干净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L!!!你诬陷我儿L你不得好死!!”
江颂安压根不想理她,回头看了眼元瑶,元瑶散落的发让他眉头皱了起来,再看了眼门口被泼的热油,心头怒火涌上:“曹勋草菅人命贪污受贿已是板上钉钉!你今日对我媳妇儿L做的,我定加倍还在你儿L子身上!”
江颂安说完,就带着元瑶离开了。
回到家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何氏发疯的事,着急围了上来:“大姐,你没受伤吧?”
元瑶在马车上就整理好了发髻,此刻微笑:“没有。”
江颂安的脸色却难看的紧,一言不发拉着元瑶回房了。
“让我看看。”
()他总算开口说话,并让元瑶坐下自己走到她身旁。
元瑶:“我真没吃亏,她还被我打了一巴掌呢。”
江颂安依然沉着脸:“我定让那毒妇付出代价。”
元瑶:“何氏今天发疯,是不是因为曹勋的事?”
江颂安嗯了一声:“都查清楚了。当初那命案,是马东的一个亲戚将那女孩儿L给害了,曹勋查了出来,但是碍于马东,将这事包庇了,才草草结案。”
元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声音都是颤抖的:“他们怎么敢的!”
要知道,那女孩儿L的母亲在女儿L出事后不久也自缢了,这曹勋分明就是简介的shā • rén凶手!!!
元瑶气的不行:“那现在真相大白了么?”
江颂安嗯了一声。
“那男人也是个草包,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他的,只是男方后来也没什么担当,愣是不肯让那男人承认,不过这些年他也浑浑噩噩过的不好,这会儿L正在衙门痛哭流涕。”
元瑶咬牙:“也是活该!只可怜那女孩还有他们的家人……”
“曹勋官职被彻,马东也是,两人还要双双入牢狱,阿霜和离的事情就这两天了。”
听到这话,元瑶狠狠松了口气。
“不会影响阿霜的,对吧。”
“不会。”江颂安忽然抚了抚她的头顶,无比自然,他其实说的十分言简意赅,这中间过程复杂,还有彭文博安排的女子刻意接近曹勋等等,江颂安都未曾告诉她罢了。
元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有种多年不曾有的畅快感。
“多谢……”
江颂安视线重新挪到元瑶脸上:“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毛病呢?”
元瑶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她总与他道谢的事。
江颂安:“下午你在家待着,衙门还有收尾的事要做,明日也别开门了,带你去看好戏。”
“好戏?”
江颂安笑笑,“快了,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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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用急,元瑶第二日就知道了。
江颂安说的好戏,便是曹勋的游街。
本来就他一个,现在还多了个何氏。
因为这些事何氏在背后也有给她儿L出谋划策,昨日还当街伤人,那油真要是泼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真相的老百姓们义愤填膺,更别说受害者家人了。
拿着一筐的烂菜叶和鸡蛋壳就跑了过来。
“你个天杀的!不要脸的贪官!你陪我妹妹的命!”
人群骚动,百姓们的怒火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巅峰。所有的烂菜叶和臭鸡蛋都往曹勋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还有当初迫害了不少百姓的马东,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这本是不允许的,但是今天被官府默认了。
人群中,元瑶带着元霜默默看了好一会儿L,等队伍已经远去后,元瑶才道:“回去吧,你姐夫说了,和离书已经下
来了,从今日起,你再和曹家没半点儿L关系。”
元霜眼中溢出了泪光,“谢谢大姐,谢谢姐夫。”
她抬头看了看天光。
自由,真好。
……
夜幕降临,江颂安尚未归家,元瑶亲自下厨,张罗了一大桌的菜。
堪比过年。
大家都很高兴,但自觉没来打扰。
直到酉时三刻,江颂安才回来了。
他心情明显也很好,看见这桌菜扬了扬唇:“心头的石头落了吧。”
元瑶嗯了一声,主动给他倒了酒。
江颂安有些奇怪,然后便听到元瑶说:“曹家的事,我多谢你,这杯我先喝了。”
说完,元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