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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狐疑,可姜瑶一挑眉,嗔笑:“胆子大了啊。”连她都敢随意刻了。
聂让至于身侧的手因恐惧而颤抖了一瞬,他直直跪了下去:“奴知错。”
他方才拿着刻刀桃木,一时没回过神,手下下意识刻了这个不该刻的小像。
姜瑶观赏了手里的像片刻,觉得实在讨喜,便勾唇,自然伸手向他讨要:“你的呢?”
“……”
“如此手巧,怎的不给自己雕一个?好和这个凑一对。”
他心尖突突一跳,像是有一尾羽挠了挠心头,让人欢喜,随后意识到什么,呼吸微顿,而后低眉未语,抿唇,姜瑶看不见的角度里,泄露出一丝苦笑。
主人不责他擅自刻像,已是殊宠。
他出身低劣,怎敢相配?
他可以做主人的面首,也可以为主人舍身取命。
放在一起,却真的不敢。
姜瑶不知他所想,仍道:“暂且无事,看你雕好了。”
很怪,这些从前她不屑一顾的小事,换了个人后,便觉得处处可人爱。
聂让半晌沉默,依然伏在她面前。
“怎么了?”姜瑶狐疑。
仍是寡言。
“聂让?”见他不动,姜瑶微冷了脸,“要本宫求你不是?”
健硕的身躯微震,他再叩首:“奴不敢。”
姜瑶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日影渐移,玄隼在碧穹自在地飞着,他坐在庭院的玉椅上,懒散隔着亭台,看水榭下结成冰的湖面。
北周与南赵不同,湖水冬日便会冻上厚重的一层冰,再下就是幽黑的水,她前几日觉得新奇,想踩在上面试试看,却被行宫里为数不多的宫女拦了下来。
若是建康冬日也能结冰,倒是能省下不少夏季制冰的耗费。
她思绪难得有些发散,出神想着建康的事务,只听聂让寥寥几下,已将自己的木像刻好,双手递与。
这木像与她的像相比,不仅简陋的多,且半跪着,与边上放在一起,明显是主仆。
“重刻。”她顿然皱眉,不满,“难看死了,你不会换个站着的样吗?”
站着的,那就不是主仆,是情人了。
聂让跪下,微微曲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