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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逼仄闷热,药腥更是窒鼻,蓟无雍也不乐意待,索性拽她起来叫回营帐,她宾至如归径直霸占他卧榻,蓟无雍尚且维持着礼貌请她起来。
能睡床,何必睡板,李绥绥不肯亏待自己,剔他一眼说:“人得慈幼携幼,你这把岁数能当我爹了,还不兴让让?”
蓟无雍呼吸微滞,沉默两秒,面不改色道:“闺女起来,爹看看伤。”
李绥绥唇角抽了一下:“……”
待一查看,伤口果然溃烂化脓,这才是导致高热的根本。
数日来有劳她自己换药,平日衣来伸手的人怎懂箭疮养护,他明知此故,仍没指一人来端茶倒水,一则军中无女医,他亲兵、家将都是男人,二则私心希望她知难而退。
可她犟到这步田地,令他都不知说什么好:“得先把烂肉剔掉再敷药,这事蓟某能效劳,但公主身骨金贵,蓟某手糙,怕让你日后留疤。”
“有劳。”她闭上眼,轻易就妥协。
蓟无雍一言不发盯她半晌,最终没动手,拍马折回城中找经略相公,又赶在拔营前领回个年轻女官:“延安府的军医,晏宁。顺道收编了些厢军,查过履历都交代好,你一并留用。蓟某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