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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绥绥相貌招摇,京军中不少统领都识得,蓟无雍自身都被千万双眼睛盯出窟窿来,哪有闲心替她瞒天昧地,她倒是主意大,留发近二十年,拦腰割断眼都不眨,原本生的眉深目长五官英气,绾冠披甲,一副俊骨倒也雌雄莫辨。
其实没必要掩饰性别。
京都儿郎多敷粉,军中将士好龙阳,藏个这般光可鉴人的小郎君在帐中,比光明正大带女人还惹人遐想。
蓟无雍倒不在意闲话,只觉得李绥绥行举不着边际,挺盼早日有慧眼识破她身份,然后通风报信叫人来将麻烦领走。她有些自知之明的,成日窝在队末车马中静养,轻易不抛头露面。
急行军披星戴月,顺利抵达延安府境。
是夜,蓟无雍与延安府经略相公会面晤谈,鞍马劳顿的队伍甫得以稍事休整,他后夜回营,心头莫名突了下,一时起念去探望李绥绥。
她烧得面红体热,熟虾米一般蜷在车厢内,蓟无雍将她拍醒,一问才知道,是女儿家好洁心作祟,她珍惜这么个休息空档,竟趁夜偷溜到河中洗濯。
蓟无雍眉心微敛:“着凉事小,这满地都是男人,你简直胆大如斗!”
她晕沉得厉害,觉得话不顺耳,便以足尖踢他软靴,示其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