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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晦怜悯地笑了笑。

他明白萧霁的意思，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地动了心，知好色则慕少艾，这在正当韶龄的年轻男女原本再正常不过。发乎情止乎礼，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如若换一个对象，没人会将萧指挥使这番幽微的心思当回事，可麻烦之处在于，他动心的对象是至尊至贵的一国之君！

更要命的是，这位女皇陛下还有一个手握重兵且杀伐决断的情人！

“听说萧指挥使出身侯府，曾是议政王的心腹家将，”叶如晦语气温和，仿佛只是家常寒暄，一字一句却都带着图穷匕见的犀利，“难怪您一心向着旧主，事事都为议政王考虑。”

“只是你是否想过，以议政王与女皇之间的关系，若是被他知道你这番心思……会有什么反应？”

萧霁捏紧拳头，用力之大，几乎将绷紧的指节捏断。

萧指挥使确实出身侯府家将，也颇受殷策信重，但他依然不敢在这件事上试探殷策的底线——一路走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议政王对女皇的用心，那杀伐多年的悍将像一头饥渴的狼王，虎视眈眈地盯着心爱的猎物，绝不容许任何人窥伺他含在獠牙间的明珠。

倘若他知道自己倚重的心腹亲卫对女皇的觊觎……萧霁甚至不敢想象他会作何反应。

哪怕只是带着疑影的猜忌，都让萧霁心口发冷，后背冒汗。

他闭了闭眼，蓦地转过身，近乎凶狠地瞪着叶如晦：“你到底想怎样？”

叶如晦勾起嘴角，笑意温和而悲悯。

发生在户部值房中的争执没有多少人知道，却在京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掀起想象不到的汹涌暗流。这股暗涌在不见阳光的角落里肆意蔓延，形成一张无孔不入的“网”，将大胤京城百年繁华的根基席卷其中。

当晚，叶府角门悄然洞开，一名时常跟在叶如晦身边伺候的小厮裹着黑色兜帽，幽灵似地融入夜色。大约半个时辰后，相隔小半个城区的一处民宅后门被敲响，院门开了一线，门外的不速客揭下兜帽，露出小厮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