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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意味着,六部百司,唯有殷策一人有权过问火器的研发进展,其他任何人胆敢插手便是捞过界。
除此之外,天机院中,上至官员,下到匠户,从直系亲属到宗亲族人都在朝廷挂了名录,一旦泄密,连累的便是一大家子。
保密机制已经足够完善,饶是如此,听说萨尔兰将目标锁定在火器上,慕清晏仍然出了一身冷汗:“想打火器的主意?做她的春秋大梦!”
殷策对掰正慕清晏这张开了光的嘴不抱希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火器图纸事关重大,绝不能落入外族之手,”殷策斩钉截铁地定了调,旋即放缓语气,半是安抚半是就事论事地说道,“图纸收藏在天机院,进进出出都是西北军出身的心腹,连兵部宋尚书都接触不到……萨尔兰就算想打火器的主意,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丁裕却道:“能于短短数月间,将偌大的北戎草原捏入手心,王爷切莫小看了这位北戎女王的手段……至少,她有一项长处,就是你我效仿不来的。”
殷策还不习惯“王爷”这个称呼,乍一听到甚至愣了下:“是什么?”
丁裕正色道:“脸。”
殷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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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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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萨尔兰不是一般的美人,能让西域豪客一掷千金的倾城蛾眉,其风姿嫣然,足够好事之徒念叨半辈子。
不论慕清晏还是殷策都没敢小看“美貌”二字的威力,前有周幽王为博一笑断送五百年国运,后有太宗皇帝为了宸妃伤心伤神,最终赔上一条性命。对于举步维艰的大胤女子而言,美貌和头脑乃是杀出重围的两大利器,若能兼而有之,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把利器对殷策没有太大效用,毕竟他眼中心里只有一个慕清晏,形象演绎了何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更何况,景昭女皇本就是极出色的美人,未必比萨尔兰逊色多少。
不过未雨绸缪好过临阵磨枪,回宫途中,慕清晏还是嘀嘀咕咕道:“那个萨尔兰不会真用美人计吧?好歹是北戎女王,靠脸忽悠人,也忒舍得下血本了吧?”
殷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倒不是议政王藏着掖着,实在是这话不怎么好启齿,尤其不便对女子直言:北戎民风彪悍,年轻男女看对了眼,直接滚进草丛也是有的。说白了,男子不在乎,女子不看重,不过是多换几任男人,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但大胤无法接受这样的“民风”,殷策也不想贸然说出,平白污了女皇的耳朵,因此只是简单道:“草原民族不在乎这些,亦不以为耻,萨尔兰在丁兄手下蛰伏多年,心性手段可见一斑,只要能达到目的,她未必做不出来。”
他话音一顿,似乎觉得这么说太过绝对,有危言耸听之嫌,又找补道:“不过主上说的也对,萨尔兰毕竟是北戎女王,身份非同一般。此次入京防卫严密,又有西北军护送,便是想用手段也没那么容易。”
慕清晏回忆了下上下两千年历史,跟古人取了半天经,方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要钱要粮还好说,总能想法敷衍过去,实在不行就哭穷,让户部尚书抱着蟠龙柱撞两下,最好身负重伤头破血流,看谁还敢提花钱买平安的馊主意。怕的是他们要人……幸好朕是女子,膝下也没女儿,想和亲都找不着对象。”
女皇的思绪过于天马行空,上一刻还在烦心火器,下一刻就跳到和亲去了,殷策回过神,有些哭笑不得,在她鼻尖处轻点了点,故意道:“倘若萨尔兰送来的不是美人,是北戎勇士,皇上难不成还笑纳了?”
四境统帅难得起醋,慕清晏不由心花怒放,巴不得多说两句好听的哄他高兴:“勇士?哪呢?朕怎么没看到?”
殷策轻哼一声,心说:真被你看到了,还想带回勤政殿不成?
然而下一瞬,就见慕清晏往前一扑,准确扑进殷策怀里,两条胳膊搂住议政王脖颈,腻腻歪歪地蹭个不停:“把他们所有人捏一块,都抵不过我大胤议政王一根头发丝……有议政王勇冠三军在前,谁敢称勇?”
这记马匹拍得恰到好处,殷策满意了,将人楼进怀里好生搓揉了一番。
慕清晏只是随口玩笑,万万想不到的,戏语竟有作真的一日——一个月后,秋风渐起的时节,北戎朝贡使团终于在西北轻骑的护送下抵达京城,随行除了使团成员,还携了数十名美貌女子和英武俊秀的儿郎。
美人姑且不论,儿郎是为谁准备的,简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