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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是个如假包换的吃货,没见着吃食还能装逼一二,如今正值饥肠辘辘,哪还顾得上别的?当即将面饼泡进奶茶,狼吞虎咽起来。
女皇人在宫里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举止做派还会刻意矜持。此时困鸟出笼,又是饿得狠了,上辈子的不拘小节和邋里邋遢立刻死灰复燃,一碗面饼吃得西里呼噜,嘴角还沾着奶渍和面渣。
反正烈月真瞧见这一幕,是决计不会将此人与地位尊崇的大胤女帝联系在一起。
慕清晏吞完面饼,抬手摸了摸肚子,又打了个惬意的饱嗝。她正要用衣袖抹嘴,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将一方帕子递给她。
慕清晏打眼一瞟,见那帕子质地雪白,角落里绣了朵凤尾花,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一瞬,她冲到营帐门口,一只耳朵贴在帐帘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送饭之人——易容乔装过的殷策将她拖了回来,摁着坐下:“别听了,外头没人。”
慕清晏人是坐下了,一颗心却没落回原位,还在突突乱跳。她自己怎么作死都无所谓,却万万见不得殷策以身犯险,不时回头瞟向门口,总担心有人突然闯入:“你混进来就混进来,找个僻静角落躲着不好?非要明目张胆的到处溜达,万一被撞破了怎么办?”
殷策敢来,便是有万全的把握。他不忙着解释,先将慕清晏拉进怀里,上下仔细检视过,确认没伤着分毫,才微微松了口气。
“无妨,”他说,“我借的是火头军身份,此人本就是中原与北戎混血,身形相貌与北戎人有所差异,营中诸人都知道,不会起疑心的。”
北戎人不起疑心,慕清晏却心生疑惑:“无缘无故的,他为何要帮你?”
殷策也不嫌弃,就着她喝得只剩一个碗底的奶茶抿了口,淡淡地说:“当年北戎犯边,他母亲被北戎人强迫,怀了身孕。族人嫌弃她,不许她待在村里,她走投无路,差一点投河自尽……幸好我父亲领兵经过,可怜他们母子际遇,将人救了下来,带回军屯妥善安置。”
慕清晏心中恻然,早知边民际遇辛苦,可听得再多也没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她长叹一声,最后一丝无名火消散得无影无踪,下意识扒住殷策胳膊,将温软的身子倚上他肩头:“……后来呢?”
殷策很珍惜这一点夹缝中偷来的温存时光,抬手拢住她肩头:“后来,他母亲因病亡故,他葬了亡母,投入父亲麾下,又因异于中原人的样貌和北戎血统,被派往草原,一待就是近二十年。”
“若非在营帐中,他认出我身上信物,怕是连自己都忘了,他原本是个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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