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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所中之毒确为寒霜，这些年，全靠解药压制才能苟延残喘至今，至于那解药配方为何，皇上想必心里有数，不必妾身多言，但您可知，那解药里为何有一味稀世难求的绿萼莲？”

彼时慕清晏想也不想地回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左不过是因为绿萼莲与寒霜毒性相克，才需以此入药。”

“皇上这话也对也不对，”乔夫人说，“妾身受制于寒霜，这些年遍查典籍，总算有了少许眉目。以绿萼莲合入解药，并非因其自身药性，而是因为它生于雪山之巅，常年与一剧毒之物为伴，久而久之，便沾染了几分毒性，且恰好与极北雪蚕相克！”

不需要她刻意卖关子，慕清晏已经追问道：“是什么毒物？”

乔夫人抿起嘴角，勾起一缕微妙的笑意：“请恕妾身不能相告……皇上若想知道，大可携妾身上山，待得寻见此物，妾身自会相告。”

“乔夫人说话露一半吞一半，显然是信不过朕，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慕清晏睁开眼，从回忆中抽身而出，“但她说解药的线索在雪山上，这话应该不假……”

萧霁与她相识日久，太了解这女人尿性，光听个话音就知道慕清晏在想什么，头皮顿时炸了：“主上，您、您是想……”

慕清晏一只手背在身后，转身敲了敲萧霁肩头：“怎样，敢不敢陪你主子走一趟？”

有那么一时片刻，萧霁有种自己被“一劈两半”的错觉：理智上，他知道慕清晏的计划纯属扯淡，合该被人泼盆冷水清醒清醒；可感情上，要对慕清晏说“不”太艰难，何况此事还牵扯到殷策安危，若是只有萧霁一人，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可他不能拖着慕清晏赴险。

“主上剧毒刚解，实在不必以身犯险，或者可以由属下押送乔夫人，上山寻回解药，”萧霁努力劝说，“主上身份贵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若有个什么……”

慕清晏微一闭眼，摇了摇头：“对乔夫人许下承诺的是我，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包藏祸心，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也必定是冲着我这个一国之君来的……我若不去，这出戏怎么唱起来？乔夫人又如何肯轻易揭露底牌？”

萧霁终于知道自家少帅为何一再在慕清晏面前折戟，本就是捧在手心的朱砂痣，偏又生了一张七窍玲珑嘴，怼得人哑口无言。

“不过你说的对，乔夫人心思诡谲，咱们绝不能草率行事，须得好生筹谋，”慕清晏话音一转，摸着下巴思忖道，“那西域雪山离此不算远，快马加鞭也就五六日光景，你且向村长打听一二，附近可有人上去过？”

女皇心意已决，萧霁耗干口水也没法劝说她回心转意，只得转头找上族长。他本指望族长能帮着拖延一二，谁知慕清晏早有防备，硬挤出两滴装腔作势的眼泪，又在族长跟前唉声叹气一番，话里话外无非是暗示自己身患重疾，唯有雪山之巅的灵药能救命。

“听说雪山顶上崎岖难行，还有种种毒物，殷侯非不听劝，一定要亲自上去探个究竟，”慕清晏用衣袖擦着眼角，哼哼唧唧地一唱三叹，“侯爷要是有个什么，朕……我也不想活了！”

萧霁：“……”

他不知老族长是何感受，反正他自己听在耳中，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让萧霁想不到的是，那老眼昏花的赵家族长居然信了慕清晏的说辞，苦思冥想片刻，居然真叫他想到一个人：“如姑娘所言，那地方险得很，一般人上不去，寻常商队也不会打那过……倒是之前有股马匪盘踞山间，或许知道上山的路。”

慕清晏近乎急切地追问道：“那马匪姓甚名谁，眼下在哪？”

老族长嘬着烟嘴，慢悠悠寻思半晌，急得慕清晏只差跳脚蹦高，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老朽记得，此人姓施，真论起来，也是个明事理、知大义的义士，落草为寇只是被逼无奈，如今已经投靠清远侯麾下，应该就在西北大营。”

萧霁心头微动，忽地想起一个人：“姓施……莫非是那施峤？”

老族长猛地一拍大腿：“可不是他！”

萧霁刚要开口，却被迫不及待的慕清晏抢先一步，这满脑子天马行空的女皇陛下不假思索：“收拾行囊，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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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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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委实是想起一出是一处，身上余毒刚清，就蹦跶着要回去，结果当然是被萧霁拼死拼活的拦住。

“主上毒伤初愈，身子还弱着，万万不能奔波跋涉，”萧霁近乎哀求地说道，“您要是有个什么，让少帅怎么办？他就算解了毒，也不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