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女装确实好看
吃罢饭,马太守还要拉着祁誉继续听她讲异国趣事,被马文才一口堵回:“父亲下晌不是和张太尉有约吗?沾了酒气收拾完不知要到何时了?”
马太守睨了他一眼,又笑着冲祁誉道:“贤侄,晚上让玄衍带你在杭城中好好转转,我与旧友还有要事相商,不便多陪了。”
祁誉连忙回道:“伯父太过客气了,是小侄叨扰了。”
马太守离去后,祁誉跟着马文才在马府中穿廊过院,进到一处清净的堂院。
祁誉往铺着软垫的长椅上一歪,唤了声:“舒坦。”
见马文才许久没有动静,睁眼一看,他好像在赌气一般。
“文才兄怎么了?”
马文才“哼”了一声没搭理,祁誉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他身边,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又问道:“怎么生气了?”
马文才把她的胳膊扯下来,气冲冲说道:“你跟他哪儿有那么多的话要说!祁誉你胆子越发大了,现在都敢抛下我跟旁人说说笑笑了。”
祁誉皱着眉头细想半天,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因为……我和你爹多说了两句话才生气的吧?”
难道马文才有恋父情结?!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他爹确实长得挺帅。
马文才恼怒异常一拍桌子:“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了我的前程才和接近你的!”
祁誉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反应,低头扣着手不敢言语。
马文才自知刚才有些过火,端起茶杯饮了半盏才缓下来,温声说道:“阿誉,我不想让咱俩的情谊跟所谓的仕途前程牵扯上,我与你相交,只因你是祁誉。”
祁誉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和文才兄交友,我很荣幸也很开心。”
然后狗腿的给他续上茶,接着说道:“我也不是要攀附你们太守府,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在身边了,走过那么多地方,有时也想象过将那些趣事讲给爹娘听,那会是什么样子……有时想讲给阿兄听,但是我们一年最多才见三次面,待了两天便匆匆离去。今日见了伯父觉得亲切,才多说了几句。”
言罢又是一声重叹,吸了两下鼻子,仰头哑了声音:“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爹娘了。”
马文才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道:“阿誉,以后我有了功名立了府,我家便是你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兄长。”
祁誉破涕为笑,撇开头来打趣道:“等我阿兄下次来了你跟他结拜,那样你就是我兄长了。”
马文才伸出手指朝她脑门来了个脑瓜崩,祁誉吃痛捂着头,踮起脚非要也给他来上一个,俩人就这么打闹起来。
屋外被马统交代来送水果的仆人听到自家少爷的笑声,一脸惊异的立在门口,久久不敢推门进入。
直到马统进院瞧见这场景,走过来厉声道:“你在门口干嘛,送进去啊,祁神医饭后就爱吃点水果,磨蹭什么?耽误了贵客雅兴拿你是问!”
那仆人欲哭无泪,解释道:“少爷…在屋里呢……”随即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到少爷笑,太可怕了。”
马统啐了一口:“你个傻货,少爷笑怎么了?这等邀功请赏的好机会,你不干给我,我去。”
把怀中纸包放到茶托上,然后一把抢过,在门外扣了扣门,听到应声换上笑脸,托着水果进了屋内,屋外那个仆人摇了摇头直呼邪门。
“祁神医,尝尝这个。”说着把切好的果盘端了上来。祁誉拿起签子吃了块梨,笑着对马统说:“记性真好,还记得我饭后吃水果的习惯。”
马统又把纸包递了上去,眉眼笑得都看不着了:“上回看祁神医爱吃这个,小的刚去城南买的,趁热赶紧尝尝。”
祁誉伸手要接,被马文才一把抢去,打开一瞧,挑眉道:“我说一回来你跑哪去了?好奴才,也没见你对我如此上心。”
祁誉接过纸包一看原来是糖炒栗子,马统满脸委屈:“小的是想祁神医是客,又初次进府,为了让她感受到咱们太守府的热情,才紧赶慢赶去买的。”
本来是想邀功,没想到马屁拍到屁股上了。
祁誉笑着帮他分辨:“也是好心,难为你大冷天的还跑去城南,我很喜欢,这个送你,大过年的也乐一乐。”
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个小金锭递给他,马统欢喜着谢了恩,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马文才在一旁熟练地剥起栗子,将果肉递过去:“这奴才越发鸡贼了,尽在这些事上留心,就等你赏他呢。”
祁誉接过咬了一口,自己也剥了个递过去,笑着回道:“我想着他让我开心了,也便让他开心开心。”
马文才用嘴接过,边嚼边低声说:“也不想着让我开心开心?”
祁誉走到他身后给他捏了两下肩膀,笑问:“那文才兄这样可开心?”
马文才抬眸看了她一眼,索性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闭眼托着长腔道:“再用力些。”
夜幕降临,太守府门口,南星反复交代:“马公子可要照顾好我家公子,她到晚上看不清楚,身边不能离了人的。”
马统跟过来笑道:“南星小哥莫要担心,在杭城中无人敢打我们太守府客人的主意,小的们也一定保护好祁神医。”
见马文才点头示意,如此南星才略略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祁誉紧紧身上的斗篷,略有担心地说道:“文才兄,我……”
马文才一把抓住祁誉的胳膊:“还如往日晚上我送你回医舍那般,今夜街上灯火如昼,放心,一定没事的。”
祁誉感受到他的手温便放下心来,笑着冲他点点头,二人往灯市走去。
街上人山人海,两侧小摊摆的齐满,挂满了灯笼。祁誉这才明白什么叫做“灯火如昼”,马文才见前方人渐多了起来,手上紧了紧,更有力地抓紧祁誉。
“文才兄,这里好多灯笼啊,咱们也买个吧。”祁誉停在灯笼摊前被吸引住,久久不肯离去。
马文才怕人再多起来,拿着灯笼也不方便,道:“咱们先去前面醉仙楼,我在那里定了靠窗的位置,等会儿看龙灯舞狮最佳。”
马统也在一旁说道:“祁神医,现在人这么多到了酒楼也被挤坏了,您喜欢哪个等会儿小的送到酒楼去。”
祁誉欢喜地挑了盏做工精致的八角琉璃童戏灯,马文才赶紧拉着她往醉仙楼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人流终于到了醉仙楼,马文才给祁誉正了正衣冠,道:“本来还想带你在街上走走转转,早知今年这么多人就不走路来了。”
店小二见是太守家的公子,忙上来献殷勤:“公子不知,走路却是最快的法子,若是骑马行车不知道要堵到何时。小心脚下,小的带二位去。”说着便引二人上楼,来到定好的房间。
祁誉进来看到这房间临着一片露台,露台上四周摆满灯盏。祁誉兴奋得跑到围栏边,招呼马文才过来看:“这里刚好能看到街道。”
马文才浅笑着走来:“别一进屋就脱斗篷,露台这边也冷着呢。”
祁誉笑着点头,伏在围栏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喃喃道:“原来夜间是这样子的啊。”
马文才拍拍她的肩膀:“先回屋吃饭,龙灯要再等会儿。”
此时马统也刚好提着灯笼赶到,气喘吁吁的说道:“哎呦这一路,今年人怎么这么多,少爷您不知道……小的就怕这灯挤坏喽。”
祁誉进屋解下斗篷,接过灯笼左右瞧看着:“感觉没刚才在楼下好看了。”马统表情凝住,生怕是破坏了哪点儿引得祁誉不喜欢。
“这里灯火通明,自然没有在黑夜中好看,先放着,等会儿看过龙灯咱们再下去,那样就好看了。”马文才也解下斗篷递给马统,马统识趣接过挂在衣架上,又连忙去关接通露台的门。
店小二吆喝着“菜来咯”,马统赶忙凑过去献殷勤,给两位盛了牛肉羹递上去:“少爷,祁神医,先喝羹汤暖暖身子,上次祁神医说鳝丝面好吃,我去催催他们。”
说罢屁颠屁颠地出门催菜去了,祁誉看着他的背影笑道:“他倒是什么都记得。”
马文才“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喝着汤羹,祁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文才兄你吃过元宵吗?”
马文才放下勺子,微皱眉,摇了摇头,祁誉有些失望,心想:可能这东西还没出现吧。
祁誉的神情勾起马文才的疑惑,问道:“元宵是什么?”
“就是圆圆的,糯米皮,里面有的包花生馅,有的芝麻馅,还有的是肉馅,上元节时要吃的。”祁誉比划着跟他解释道。
马文才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又是哪里的习俗?”祁誉也说不上来,只得拍拍他的肩膀:“我记不得了,以后带你吃。”
两人吃完饭,马统探得消息说舞龙舞狮队刚出发,还得过会儿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