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自身渺小的鲛人
角落里的孟郎中见余安乔把这么大一顶功勋帽扣在自己脑袋上,顿时有些汗颜,是在愧不敢当。
“我也不过是希望能够救人一命。”余安乔继续道,“不知将军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置潼渔酒楼的人?”
提到潼渔酒楼,袁腾方才还热情洋溢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只有嘴角的弧度依旧,看起来很是别扭,如同冷笑。
“余哥儿希望我把他们如何?”
按理来说,潼渔酒楼是有鱼饭店的对家,两家必定会有生意上的摩擦和竞争。从前潼渔酒楼还来主动挑过事儿,余安乔就是劝袁腾从重处置也是合乎人情的。
然而对余安乔来说,商业上的竞争就用实力一较高下好了。他不会借由别的方式来耍阴招。
更何况,只不过是竞争关系,对方罪不至死。
余安乔叹了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潼渔酒楼这回说白了只是食材没有处理干净,即便最终确实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并非故意,希望将军念在这一点,公正处置吧。”
起码不能让潼渔酒楼的人背上意图谋逆的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镇上不少人彼此都有亲缘,一旦定罪,就是尸山血海。
袁腾沉吟片刻,“我自有处置。你的话固然有理,但他们害得本将军失去了五名得力干将,哪怕是杀头百遍也还不上的。”
他的话语间明显残留着怒意。
余安乔内心凉了半截,果然小老百姓对上权势威重不可能有还手之力,或生或死、或福或灾,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多谢将军了。”余安乔还是要谢恩。
从县城府衙出来,望着高远的天空,余安乔长叹了一口气。
傅涯发觉他从刚才开始情绪就有些低落,上前问:“怎么了?”
余安乔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自己太过渺小罢了。”
而此时的府衙内,心腹问袁腾:“将军,潼渔酒楼的人如何处置?”
袁腾把放在桌上的药碗端起来,往地上一扔。
“杀。”
碗四分五裂。
很快,潼渔酒楼换上了新的掌柜、厨子和店小二。
虽然酒楼尽力表现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照常做起了生意,但镇子太小,任何风吹草动只需一日就能传遍每个角落。
现在,所有人都知晓,潼渔酒楼吃死过人,还是有功的将士,可不敢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