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自身渺小的鲛人
能和定海将军一起在潼渔酒楼参加宴会的大多是军中有官衔的将士。近百人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中毒症状,今晨还有五个人因此丧命。
如今中毒将士们全在县丞府衙休养。定海将军威名赫赫、为人霸道,县丞不敢有任何意见。
余安乔在后院煎好药,端了出来,前院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名将士。
袁腾端坐在正中,余安乔嘱咐县丞家的下人给将士们分发药汁,自己端上一碗药,递给了袁腾。
袁腾很是意外地瞥了一眼余安乔,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你如何知道本将军也中了毒?”
为了稳定军心,袁腾一直用内力把毒性压着,因而虽说他早已感到浑身麻痹,几乎站立不住,只能坐在檐下,但面上竟分毫看不出。
听见这话,余安乔腹诽:废话,你肯定也吃了河豚肉,再怎么掩盖又有何用?
但真心话不能说,于是余安乔随口说到:“我观将军右手微微颤抖。按理来说,惯于行兵作战之人,右手就是兵器,定会好好锻炼和保养,将军神武,怎么可能四肢乏力?便推测定然是毒的作用了。”
一番话说罢,袁腾久久端详余安乔,一言不发。
余安乔知道自己此举肯定会招惹袁腾不快,上位者,尤其是杀伐果断之人,最忌讳弱点被人轻易看破。
片刻后,袁腾终于伸手接过了余安乔递来的药,不顾腥苦,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傅涯也带着下人们把药喂给了所有中毒的将士。
一刻钟功夫后,身体强健的袁腾首先察觉了药效。
原本麻痹无力的四肢渐渐找回了知觉,胸口沉闷的感觉消失,他能够畅快地呼吸了。
袁腾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台阶上俯瞰整个院子内的将士们,惊喜地发现,有人和他一样,开始恢复感觉。
越来越多的将士们醒来,脸色变成健康的红润,他们还处在捡回一条命的茫然之中,面面相觑,最后又看向袁腾。
第一个将士反应过来,定是将军想办法救了大家,直接掀袍抱拳跪地,大呼:“谢将军救命之恩。”
有了先例,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将士仿效他,跪地山呼感谢。
袁腾激动得险些站不稳。
要知道院子里这些,都是他从一场场战斗中带出来最信任不过的亲兵,他无法想象若是此次失去他们,自己还能不能再打胜仗。
“好!好!”袁腾转向余安乔,“小子你很好,我袁某人算是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往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而后他又对将士们说:“是这位余哥儿献上药方救了大家。”
“多谢余哥儿救命之恩!”
将士们的声音仿佛能够撼动山海。
余安乔被这大场面吓了一跳,赶紧推脱:“并非是我的功劳,这药方是孟郎中的家学传承,与我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