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干翻那个豪门阔少
当天下午,邢钰和谭修前后脚从检察署出来了。
时隔两天半,顾南息总算从“病态”中恢复,去检察署录了口供,承认那钱是谭修给他的。
谭修失去了八百万,邢钰失去了海底城的豪宅,净明县河西镇却得到了将要修路的喜讯。
——原来早在设下这个圈套的时候顾南息就安排好了款子的去处,检察署在核实的时候发现施工队都找好了,只等款子到位,放两挂鞭炮就能动工。
喜大普奔,万民同庆,不知道是哪个百晓生传出路是顾南息捐钱修的消息,河西镇一下炸开了锅。
“南南这孩子从小就仁义,我老头子驼他过过河滩,他一直记着,每年一到秋收就来帮忙!”
“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老顾家媳妇生他的时候没奶,整好我生我家囡囡,那是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好不容易才把他养活的。咋样,孩子现在有出息了,得算咱一份功劳吧?”
“不赖不赖,早知道也让我儿子吃你的奶,说不定能当个县长!”
“诶诶,那咱们以后要过河滩都不用再蹚水了吧,我老婆婆上个月从那旮旯过时还划破了脚呢。”
“说的啥,修路,不是修桥,贪得嘞你。”
“这可就是你错啦,修路也修桥,告示都贴出来啦,村旁布告栏里明晃晃的大字,赶紧看去呀!”
亲人们高兴,一个个像孩子一样闹挺,欢欣鼓舞的画面被新闻媒体巧妙地捕捉了下来。
邢钰看着视频画面,默默点燃一支烟。
想来想去,合着这个小滑头是拿谭修的八百万钓了他一栋豪宅,而这八百万的实惠最终还是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河西镇的人把规划的几条线路定了名,什么南息东路、南息西路,还有南息小桥和南息牌坊,极尽所能地歌功颂德,倒显得碍于颜面不得不补资一千万支撑的当地政府像个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邢钰抽着烟,想着顾南息那双黑色的眼睛。
原以为黑漆漆的一片是单纯幼稚,没想到是刁钻狡猾。这样的人,跟喻容因哪里像了?分明一个是天上的仙云,一个是地上的水烟,不留神吸一口就要咳出肺病的祸患。
不知不觉,时间悄逝,烟灰蓄长,蓦地落在了军装袖口。
邢钰徒手捻灭烟火,吹落袖口的烟灰,不自觉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谭修也在看新闻,心头滋味就要复杂得多。
一来这钱是他出的,却没人知道他的功劳,憋屈得很;二来其实这事儿办得不赖,顾南息把他送给邢钰的钱变成了捐路款,他的清白回来了,还得谢谢顾南息;三来……
三来原先以为是邢钰在背后下黑手,为了霸占顾南息而意图治他个行贿罪,却没想到邢钰自己也被捉了进去。现在想想,从订婚到现在一直事故不断,这件事或许也是那个破坏订婚典礼的神秘人干的。
回想顾南息向他描述的细节,那个神秘人熟悉他的行踪,高端技术水平不亚于黑客,甚至可以黑进谭家的系统,但又似乎只是针对他个人来的,并没打算把谭氏生科一并摧毁。原因他只能想到一个,摧毁谭氏生科对那个人来说并没有任何益处,但他这个执行总裁的存在却是个妨碍。
这样的目标,在谭修周围可以检索出十数个不止,但谭修本能地联想到了一个人。
要是谭昊没死,他一定是头号嫌疑人。
想到这里,谭修忽然心头一紧——要是谭昊真的没死呢?
当年继母倒台,谭昊也因为非法研发一代能量安瓶被警方追捕,而管家运回来的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还有一份DNA检测报告,谁能保证检测报告就是那具尸体的?
谭修双眉紧锁,连忙拿起手机。当光屏上出现管家的号码时他迟疑了一瞬,而后划了过去,拨给了助理。
他要重新调查,整个事件。
……
对比顾南息,系统似乎对捐路这件事更上心,怕顾南息听不到外面的风声,还特意把媒体文案复述了一遍。他说:“从现在开始,至少十年之内,河西镇的人都会记得顾南息这个名字。”
顾南息趴在床上,翘着小腿,勾着脚趾,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杂书,随口回应:“人都已经不在了,记不记得还有什么要紧的。尽我所能帮他照顾一下他看重的人,想来他会高兴的。”
系统说:“就因为人不在了才要记得,没人记得才是真的死了。”
顾南息笑了一声,“大器同志,你不做人可惜了。”
系统:“……”听着可不像夸奖。
这时顾南息又说了一句:“那我死了,在我的那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我师父了。也没有人记得我。”
降魔者没有长寿的,顾南息的师父是唯一一个例外,但也还是走了。临走前那三十岁模样的老头子中气十足地叮嘱顾南息,要是敢掉一滴眼泪,他就半夜来敲他的窗。说完这句咯噔一下就咽了气,都没叫人赶得及酝酿情绪。
也正因为这样,顾南息总觉得他师父只是云游四海去了,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
只是等了三年,等到降魔阵都溃散了,也没等到那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