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一场JGP 现状
郁红叶今年特别忙。
她这几年每年都比上一年要忙,公司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好,已经预料到了工作量之大,但她没想到今年居然能忙成这样!
考斯滕那边直接把裁缝累到了医院,找人一问才知道,部门已经加班到惨不忍睹的境地了。
“这都是定制的,一针一线全得手工,今年的比赛格外多,订单比去年多了一倍有余。”负责人也无奈。
招人了,问题是招来的不咋样啊!
郁红叶:“……”
还能说什么,绩效奖金调休都搞上呗!总不能让人累病了还没钱拿吧!
丛澜没代言,但任何圈子都有明星效应,而且郁红叶这边出的考斯滕设计和质量都很在线,哪怕价格贵了起来,也有许多人要在这边定制。
郁红叶看了看行程单,想要研究一下自己有什么空闲时间。
她得去看闺女比赛的!
只是没想到,翻着翻着就手滑看到了一个花滑国内外比赛的表格。
郁红叶:“!!!”
密密麻麻,全是赛事安排的时间表。
未来九月光是各种联赛、区域赛事和B级赛、A级赛,都有一十多个。
郁红叶从协同办公的软件里看到,考斯滕这边的交付已经看不清楚备注了。
全是人。
五个俱乐部联赛的分站赛报名人数2200多,里面有300多人都在这里定了考斯滕。
国家队向来是另算,不然订单根本排不开。
郁红叶捂着自己疲惫的脖子:“忙完这阵子给大家放假,十四冬过去就好了。”
比赛空前得多,运动员们的参赛热情极其的高涨。
冰迷们要是乐意,从A级赛到B级赛到俱乐部联赛再到商冰小赛,一个月起码十五天能看比赛。
毕竟一场赛事短则两天,长则四天。
郁红叶:“丛澜的考斯滕我给她拿去。”
助理:“好的!”
顺便去见见女儿,大半个月都没见过了,郁红叶有点想她。
·
丛澜今年参加的分站赛是HK。
她已经摩拳擦掌,忍不住了:“我要拿到日本站的金牌!”
丛澜装哭:“要两枚金牌才好!”
由于被限制在了COC场次,她每年只有一个外战的机会。
GP赛事里迄今为止去过日本两次,第一回因为受伤只拿到了第一,第一次倒是得了金牌,可她不满足!
她要拿两次金牌!
“让国歌在日本响起!”丛澜道,“响两次!”
六个分站赛的金牌,目前她已经拿了个遍,之前有两站拿第一的,后来再去的时候也都“雪耻”了。
HK两站地点没什么时差不说,距离上也近,赛程中间还隔开了一个俄罗斯站。
非常好的选择对象。
六站里背靠背选站的话,SA和SC,HK,这两个选择对适合的运动员就很不错。
于谨:“也可以。”
他正在研究自己的白头发,眼睛往上看着,手快地薅掉了一根额头左侧冒出来的白发。
于谨满足地看着自己记录的丛澜金牌战绩:“整整齐齐!”
丛澜跟着呐喊:“整整齐齐!”
于谨想了想,又道:“明年可以排一场法国站。”
丛澜虚心请教:“此话怎讲?”
于谨:“一个第一,得来两个第一吧?”
索契冬奥那一年的赛季,丛澜法国站只拿到了第一。
丛澜:“……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好耶!”
又忧虑:“那要是明年时间不凑巧呢?”
于谨:“等后年?”
SA和SC的顺序倒是挺规律的,一般都是先美国站,再加拿大站,之后的四站确实经常变换。
丛澜叹气:“得抓紧啊!机会不多了!”
她还不知道冬奥以后怎么样呢,万一到时候得退役呢?现在这情况也压根就说不准,一天天的伤病疲惫越来越重。
撑着去2022冬奥是个信念,可一旦达到了,后续再撑下去就要有数倍的坚韧才行。
丛澜揉了揉自己依旧麻木的右肩:“集邮集邮!”
于谨:“没事儿,要真时间不凑巧,我们就不参加中国杯了。”
让她在国内一站,就是方便WINGS和张简方的配置,加上大家都很爱看自家人在自家地盘拿到第一,于是这么多年便延续了下来。
可也不是说,就不能换了。
丛澜:“咦——”
她的选站时间都比较靠后,COC在11月8日,NHK在11月22日,后者结束了以后就是12月5日的GPF了。
今年的总决赛在意大利都灵举办,也是一个老地方。
于谨:“你选站是真的简单,喜欢这种占据主动权的人生!”
选站规则一直没变,世界排名的积分第一有优先权,这次若非想去日本奏国歌,她选择前面站也是合适的。
第六站离GPF还是有点近了。
虽然赛季初的时候,运动员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好好地、健康地等到总决赛来临,但每个人都努力地想要做好全赛季的准备工作。
于谨没怀疑过丛澜拿不到去GPF的积分,他的一切计划都是以之为基础的,唯一要预防的是突发伤病。
给丛澜做赛事规划很顺心,不用考虑是否被允许进入名单,而是直接把最好最难的比赛全给概括进来。
于谨抓着丛澜给她讲这个赛季的训练安排,捋清楚竞技状态的调整节奏,避免出现打鸡血或者状态疲软的不当。
丛澜:“小沐选站不也一样吗?”
提到沐修竹,于谨笑了起来:“对!”
超开心哒!
两个好大(一)徒都超省心哒!
沐修竹依旧选了跟丛澜一起的赛事,幸好,这位也是2019世锦赛的男单第一,积分一下子就稳住了,在选站方面也有最佳的优先权。
原因也是众所周知:就这么一个于谨。
但沐修竹今年会比丛澜多一些赛事。
临近的有两场,国际赛的话就是十月一场B级赛,国内赛则是九月份的重庆站。
于谨:“他今年的节目太难了,多打磨两下。”
丛澜还不知道沐修竹今年这么忙呢!
于谨:“他皮实,没事儿。”
以赛代练,对西妮娅·库里科娃管用,对沐修竹也同样。
目前来看,上半个赛季里沐修竹已经确定的赛事便是九、十各有一场小赛,十一月两场A级赛,十一月顺利的话就是一场GPF,以及全锦赛。
下半赛季里,明年2月12日是十四冬的开幕,由于四大洲在2月4日,4CC可能就不去了。
世锦赛在月倒是不影响。
丛澜没B级赛也不去国内分站赛,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特别好。
练习4Lo带来的疲惫伤痛在不断累积,从第一场比赛到现在,这么多年下来,她没太大的伤病,却也一直小伤不断。
早前打的封闭带来的后果也不可能消弭。
她现在参赛,从来就没有达到一个最好的健康状态。
多年的技术支撑让丛澜不断地在身体的修补过程里,找到她在这个时间段里的极点状态。
就像是一瓶敞口的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注定在不停歇地蒸发着,哪怕被看到的那一刻就是它此时以及往后最多的容量,也无法阻止它的不断减少。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即是这么一瓶敞口的水。
拦不住蒸发,也没有雨水落下补充,只能尽量地去维持。
·
9月13日,JGP第四站俄罗斯站正在进行中。
丛澜早晨训练完就去了学校,忙得头晕脑胀,天黑了以后回的首钢。
结果还被拉去练舞。
今年是祖国妈妈的70大寿,十一国庆有一个盛大的阅兵仪式!
花滑这边也要创排一个节目,所以堂溪来这边跟茱迪一起编舞,给大家出了个群舞。
也不单是花滑的事情,队列滑那边要更复杂一些。
丛澜一阵风似的跑进大门,看见正对着门的空地上,大家正在排练,她慌忙将书包和手里拎着的帆布袋扔到墙边放下,自己则是唰唰唰地找了个边缘凑到人群里。
“来晚了来晚了,北京的交通疯球了,十分钟的路堵了四十分钟!”她都无聊得坐在出租车上掏出平板快速过了两篇期刊论文。
桑莹小声询问:“那岂不是车费也贵了?”
丛澜:“对,贵了37!”
每堵五分钟就多快五块钱,何止是在堵车,简直就是在抢钱!
原来一共才50块钱的车费,这次都要多了一倍!
丛澜:“下次让秦柠跟我去,她去逛街溜达,87块钱我给她多好,除了油费她还能省钱去吃点东西。”
桑莹也皱眉:“太贵了。”
两人抠搜地在这里算车费,旁边的人听得无奈。
丛澜没考驾照,她没时间去,就算能买车也开不了。
公交车要等,路上还得绕站点,一趟就得一个小时,来回俩多钟头没了。
她有时候会蹭车走,有时候秦柠开车接送。
今天秦柠跑去跟姐妹玩耍了,所以就没在这里。
丛澜: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花啊!堵车又贵又闹心的。
但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日常生活嘛,总是一堆堆小插曲的。
丛澜问她:“今天人不多啊?”
桑莹:“参加比赛的都跑了。”
学是要求每个人都得学的,只不过可能每次排练的人数都不齐,到时候录制剪辑的话,也不一定里面都有谁。
没办法,都是训练和比赛间隙里挤出来的时间,宣传部的人还要负责写材料呢。
丛澜前天还听詹吟的组员在说,就这一场排练和群舞的事件,他们宣传部能写到明年过年!
说不定之后两年的材料也能用这个!
丛澜从不怀疑他们这群人写东西的能力。
但确实没想到,原来宣传组的任务也这么麻木。
可能这就是体制内的痛苦吧!
一十多分钟后结束,丛澜抱着东西回宿舍,手机响了才发现是桑莹喊她去吃饭。
沐修竹和于谨比赛去了,就没在这边。
丛澜回了桑莹一个“好”,去洗了把脸,出门觅食了。
绕外面操场转了两圈,回到宿舍还没消停会儿,刚巧褚晓彤打来了视频电话。
问她借钱。
丛澜:“???”
她问:“要多少?”
边切换后台找银行APP,要是不多的话她直接就能转。
褚晓彤那边的声音有点奇怪:“十万。”
丛澜利索找到之前的历史记录,给褚晓彤的卡转了过去。
“好了。”她说。
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到账提示音。
褚晓彤:“……你怎么这么迅速,你都不担心我是骗子吗?”
丛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可拉倒吧,你的银行卡号我又不是没有。”
褚晓彤的笑声很清脆:“好嘞,谢谢我们澜神!爱你么么哒!但我其实在参加一个节目,现在在录后采,其实不用真给转账的,你应一声就行。”
丛澜:“……”
可真无聊啊你们娱乐圈!
褚晓彤:“钱等我一会儿给你转回去,哎呀我借钱好顺利,我还寻思着你要是没在手机跟前,我这把就输了。”
谁借钱回复慢,谁就输积分。
丛澜:“你运气好,我也是刚拿起手机。”
褚晓彤更开心了:“我就知道我今天是无敌运气王!”
对面这才传来了其余人的声音。
知道是给丛澜打电话,四五个人都在喊她名字。
“澜神你好我是xxx,啊啊我好喜欢你啊!”
“丛澜你好阔,彤姐赢得好轻松!”
“隔着手机能让我感受一下花滑王者的神之气息吗?”
说什么的都有,听得出来气氛很好。
丛澜直接跟所有人一句话招呼:“大家好啊!我是褚晓彤的朋友丛澜!”
小插曲很快就过,丛澜没十分钟就收到了褚晓彤的转回。
她在微信回了个“收到”,放下手机打算睡前再扫一篇关于计算机视觉的论文。
看到一半,褚晓彤打了个视频电话,邀请她一起观赏JGP分站赛的实况转播。
丛澜叹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作业啊?”
褚晓彤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毕业又退役的人无所畏惧!
今天是这站Jr赛事的第一天,赛场在大鹅家的车里雅宾斯克城市举办,四个项目都满额且人很多。
当地时间上午十点十五开始比女单短节目,下午是双人和男单的自由滑。
跟北京的时差在个小时左右。
赛场那边现在差不多七点半,丛澜这里十点多了。
褚晓彤报了个直播平台的视频号,让丛澜去搜。
“一起看个直播,聊会儿,我现在不困。”她哀求,“去嘛去嘛去嘛!”
丛澜无奈:“行行行。”
有冰迷翻出去接了比赛直播,又用自己的账号来平台直播。
褚晓彤对这东西很熟悉,再者,就算不知道是谁在直播,各个社交平台搜一下实时就有了。
很方便的。
知道丛澜还在看论文,褚晓彤翻着之前一些关于这个比赛的讨论,跟她说现在什么情况。
“昨天比了个短曲,女单上午十点多比的,男单这会儿在自由滑,现在是美国的一个小男单,叫Tom。”
褚晓彤嘟囔:“想看猫和老鼠了。”
丛澜耳朵听着,手下快速地过着最后一点笔记:“关掉直播,你可以马上看。”
褚晓彤:“我不,我霍霍你了以后我再去看,我还可以泡着澡看!”
丛澜:“小男单怎么样了?我记得我们也有人去,叫什么来着……穆辛,还有一个,啊,好像是臧夔。”
褚晓彤想起来了后者的名字,一个哆嗦:“他爸妈是真狠啊,这要是被罚抄了,不得写到天荒地老?”
丛澜耸耸肩:“所以他现在写自己名字都是小葵花的葵。”
褚晓彤表示了赞赏:“聪明孩子。”
都知道自己给自己改名字了。
丛澜:“他俩比完了吗?”
褚晓彤:“我去翻翻出分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