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那金刚杵由至纯仙金炼铸，经万古混沌母气洗炼，沐尽仙魔血，论及威力，即使放在万古都可以排前二三十，非同一般。

陈道显原本是不可能把这件法器带来厄道之世的，即使不说因果压制，他这具法身也根本承受不住其中的能量。

所以他的状况显然更糟糕，已经在不停咳血了。

“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陈道显感叹，抬起眸，看着祁渊，满眼执妄。

这一瞬间，祁渊发现自己从来都不理解陈道显。

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行事，让当时的他与佛主困扰了很久，佛主多次说过陈道显不可能成道，甚至灵身现世警告过陈道显谨言慎行。

当时的陈道显确实比外道更外道，做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人神共愤，说的上丧心病狂。

事实上，当时除了祁渊外，没人认为陈道显有朝一日确能成道，而且还是无上道果的红尘大道。可能，如果不是祁渊那时灵身降世，救下被三千重天劫的陈道显，肯定了陈道显的道途，现在诸天万界的格局就不可能是这般对峙。

陈道显绝对会是第四个外道。甚至，陈道显自己也有自觉。

但是无论如何。

祁渊也不会放手让陈道显毁了无惑大界，所以他穿进符文中，伸手握住了那只金刚杵的尖端，任血液滑落，引起金色雷光四溅，像在鞭舞，撕裂了无数遍虚空，让当世因果都赶不上修补。

厉风吹动了灰白的道袍，无尽的道纹涌现，映照在陈道显眸底的清越之姿依旧凛然，依旧孤高，让人纵使眼见这般绝色，却生不出半点漪念，只有崇敬、只能跪服。

“前辈……”陈道显发怔，面色异常复杂，终于道：“好吧，我认输了。”

直到双方都收回所有力量之后，祁渊才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陈道显道：“你这具法身有些问题……”

然后，当他看到无端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的陈道显时，注意到了异常。

陈道显好像非常惊愕，同时也像在预料之中，不停地吐血，面色惨白无比，身躯碎开好几道裂缝，透过虚空望着远方，自顾自道：“是你……真是你们……”

他的话语就像被因果抹除了一部分，不自然的中断。很显然，陈道显是说了某些禁忌，厄道之世不允许他说出口。

祁渊半蹲在地，一边解析因果，想给陈道显疗伤，一边问道：“你说了什么？”

陈道显一怔，看向祁渊，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

“前辈千万小心……”

“小心什么？”

“——！——！！”

陈道显尽力了，但是一具法身的力量实在过于弱小，他每张口说一句，法身就破碎一部分，岌岌可危，挣扎了几次后他果断放弃，用尽最后的力量，异常郑重地对祁渊道：“前辈，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化道！”

然而，还没等祁渊回答，陈道显的法身彻底破灭，化作光尘，继而黯淡消失。

祁渊一直看到光尘消失，沉默了很久，突然站起身，开口道。

“第四天，再去寻一次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