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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大结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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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切地盼着她死,盼到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只至少我自己以为是这样的。

那天夜里,灯光昏暗,我站在门外,却匪夷所思地看清了她的脸。

我看到了她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到了她缓缓闭上眼睛。

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她解脱了,我也要解脱了。

我的心里这样想着,脚却不受控制地拖着我冲进了她的房间。

我发现自己紧紧地抓住了她干枯如竹枝的手,我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嘶吼:“睁开眼睛,不许睡!”

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输了,一败涂地。

她不是我的救赎,她是我的劫。

回复(16)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3)

那个女人,竟是异常的顽强。

我不记得自己守了她多久,仿佛只有一天,又或者有很多很多天。

这段时间里,兰姑找了很多大夫来看她,可是那些庸医全都只会摇头。

治不好病的大夫,要来做什么呢?还是杀了干净!

我觉得我并没有错,可是后来,便没有大夫再来了。

兰姑说,京城里的名医死的死、逃的逃,一个都没有了。

偌大的京城,竟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这么大的天下,竟没有一个人能治得好一场微不足道的心疾?

我怒不可遏,可是兰姑只会跪着磕头。

就连柔嘉和小远也不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那么可怕么?

后来,秦彦回来了。

巴蜀之地遭遇洪灾,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正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可是那个小子,居然弃那数十万流民于不顾,星夜兼程奔了回来。

简直荒唐!

更荒唐的是,我非但没有愤怒,反而为他的归来而欣喜若狂。

他的医术虽比不上子产,但较之寻常大夫还是高明几分的。

果然,他开过药方之后,仅两三日,那女人便能咽下一两勺汤药了。

之后的几天,我依然守在那个女人的床前,寸步不离。

我知道宫里已经来催过很多很多次,我知道小远已经在外面心急如焚,我也知道兰姑看我的眼光越来越奇怪,可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几天里,我的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如果她真的撒手去了,我该怎么办?

我一直是个亡命之徒,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也从来不怕失去。

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如果失去了她,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那几天里,我时常疑神疑鬼。

烛光摇晃一下,我便以为是她醒了;园子里的鸟叫一声,我便以为是她在说话;丫鬟过来给她喂药,我却往往以为是她动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在她真的醒来的时候,我反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如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怔了许久才意识到,她在向我微笑。

我的怒火,毫无预兆地冲了上来。

她在笑?在把我的生活搞成一团糟之后、在把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之后,她居然还敢若无其事地向我微笑?

我拼命提醒自己,我是恨她的、我是厌憎她的、我是鄙夷她的……

可我还是差一点便沦陷在了那个很难看的笑容里。

该死!她就是用这样楚楚可怜的、这样倔强的笑容,来迷惑那些男人的吗?

我不愿承认我是个凡夫俗子,我不愿承认我抵抗不了那样的笑容,所以,我只能逃离。

我知道我的反应太可笑,可我已顾不得事事周全。

又过了两日,秦彦告诉我,她的性命保住了。

我顾不得旁人的疑惑和诧异,硬是派了两个丫头在她房中伺候。

我疯狂地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她都在做些什么?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相安无事。

她没有再偷偷倒掉药汤,也没有寻死觅活,更没有……私会情郎。

她只是像个死人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终日不发一语。

心如死灰么?为什么?

是因为错失了进宫的机会,还是因为——那个人并没有来看她?

我已多日不曾进宫。这段时日,我寻了各种名目,将府中出入的侍卫和小厮彻查了一遍。

但是,一无所获。

直到那天夜里,侍卫告诉我,她鬼鬼祟祟地避开了丫鬟,似乎是要出门。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

我怒不可遏地冲出去,截住了她。

可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却依旧是一派风淡云轻的模样。

说什么“来世再报”?

我从不信什么“来世”!

她已把我整个人、把我的整个世界全部搞成了一团糟,又岂是轻巧的“来世再报”四个字可以敷衍过去的?

她连今生都吝于施舍给我,我又如何敢奢望“来世”!

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一丝一毫也不行。

“嫁给我。”我说。

我想,她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我闭上眼睛,等着他破口大骂。

我已经想好了几百种方法来应对她的质问和嘲笑。

可她只是木然地低下头,说了一声“好”。

好?哪里好?

她到底知不知道,嫁给我,意味着什么?

我的身份,是一个为人所不齿的宦官!

嫁给一个太监,意味着她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当笑话来看;意味着她再也不能享受到一个正常的女人应该享有的鱼水之欢;更意味着她的孩子这一生都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永远都见不得光!

那一刻,我差一点便要因为不忍而放弃了。

可她却抬起头来,坦然地看着我。

为什么?

我知道门外并没有人在等她。难道那人果真已经死了,她打算用这样的方式,为那个人守节至死么?

我的心里,疑虑和憎恨一点点增长起来。

既然如此,也便怨不得我了。

我很快就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三日后成亲。

我并不打算给她太多的时间用来反悔。

时间虽然仓促,婚礼却绝不可能敷衍了事。

我偏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

我偏要让她知道,我要定了她,从未打算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的今生,我要了。

如我所料,婚礼很热闹。

那些人虽然不屑,却不得不来。我喜欢看他们敢怒不敢言、忍着恶心拼命恭维我的样子,有趣。

她显然是极不情愿的:先是自己揭了盖头,又是不肯下轿,后来又是不肯拜堂……

可笑,她不觉得现在才开始抗拒,实在太迟了吗?

我并不怕她后悔,因为我知道,她逃不掉。

可是婚礼上还是出了事。

不是来自那个女人本身,也不是来自我最担心的齐思贤,竟是来自我从不肯放在眼里的那个傻子小皇帝。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我的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小皇帝,竟然胆敢闯到我的婚礼上来大闹!

他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又哭又叫,逼着那个女人在他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

他向那个女人揭穿了我的谎言,也向所有的宾客坦承了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过往。

我知道,明日街头巷尾,那些闲人又有了新的谈资。可是,谁在乎呢?

天下人都知道,我抢他的江山只是一挥手的事。既然如此,我抢他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在场的宾客并没有让我失望,但那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女人竟然作出了一个令我十分诧异的选择。

出嫁从夫。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脏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说“出嫁从夫”,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里,已经承认了我是她的“夫”?

这个发现,简直让我欣喜若狂。

小皇帝问我是不是要抗旨。

真可笑,我便是要抗旨,他能拿我怎样?

我要定了这个女人,漫说抗旨,就算是为她倾了这天下,又有何妨!

我迫不及待地走到她的面前,向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可是她的答案,让我刚刚开始雀跃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就这么简单么?

不是因为出嫁从夫,不是因为夫妇一体,只是因为需要我帮她报仇,所以才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她把这场姻缘当成了什么?一场交易吗?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我向她许下的,是生死不离的承诺。可是她,却把我对她的承诺,当作了交易的筹码?

我对她的厌憎,成倍地增长了起来。

这场婚礼,我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我回了书房,却暗中叫人留意着她的动静。

我对自己说,或许她只是故作坚强,或许她只是讷于表达,或许她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不管怎样,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后悔或者伤心难过的样子,我便原谅她。

后来柔嘉告诉我,她只说了一句话,却是嘱咐丫头们招待宾客。

在她的眼中,连那些趋炎附势的宾客,都比我重要吗?

这个女人,她一定是没有心的吧?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善待于她?

我在书房中呆坐到了半夜,没有点灯。

府中的奴才尽会察言观色。婚礼只进行了一半,如果我今夜不进新房,他们必会懂得,这个所谓的“夫人”既无其名又无其实,依然只是个奴婢罢了。

那些人惯会拜高踩低,那女人今后的处境,必定格外悲凉。

我反反复复地想了很久,却终于还是进了新房。

她果然没有在等我。

是笃定我不会来吗?还是认定我即使来了,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新房之中,红烛红帐,喜气洋洋。

就连她的脸上,也涂了厚厚的胭脂,娇艳可人,遮住了她惨白的脸色。

只是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大煞风景。

我本想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却在与她目光相触的时候,心尖倏地颤了一下。

竟然……还是无法抗拒那样的目光。

是她太有心机,还是我太没用?

我强作镇定,抚过她的腮边、颈下,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神情。

果然还是抗拒的么?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在奔突叫嚣。

我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抚过她的身体。

我想知道,她这般抗拒我的碰触,究竟是为了替那人守节,还是习惯性地欲迎还拒?

回复(1)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4)

试探的结果,并不出乎意料。

床笫之间,她并没有多少羞赧和抗拒,随手啼啭,宛如惯情的花娘。

我该赞叹园里的老妈子们教得好吗?还是该赞叹她的“悟性”高?

她这般模样、她这番手段,究竟给几人看过?

我的心里,恨意如潮水一般,接连不断地涌了上来。

我总是假装不在意,假装从未认真过,假装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可是,如何能不在意呢?

我对她的厌憎,不可避免地又加深了几倍。

我狠狠地嘲讽了她,用我能想到的最直接干脆的方法,给她以最大的羞辱。

看到她伤心惊诧的神情,我的心中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快意。

伤心吗?意外吗?那就对了!

若非如此,我还能用什么手段,才能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我要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我以为我可以大获全胜,却不料最后落荒而逃的人,依然是我。

她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无所遁形。

“你是在折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她的神情语气,一如既往地倔强可憎。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不偏不倚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是在折辱她,还是在羞辱我自己?

她知道答案,我也知道。

所以这一局,我依然输了,依然一败涂地。

其实,我何尝赢过呢?从我踏进这宫门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便注定是完全失败的了。

我丢下一些残忍的话,狼狈地逃开,生怕她发现我的色厉内荏。

可是这一夜,注定无眠。

次日一早,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太后召见,点名要我带她入宫。

那个老女人……

她一向以折磨我为乐,此时自然是不肯消停的。

这两年我已渐渐不惧她。可是,如今我已经有了家人,不能再做亡命之徒了。

我有了软肋。

作为我的妻子,宁儿不可能逃出那个老女人的视线。我把她保护得越好,她的处境便越危险。

除了依言进宫,我别无选择。

我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冷脸,悄悄注意着身旁的这个女人。

她是极有分寸的。衣饰简单、举止娴雅,处处小心地保持着一个“奴婢”该有的小心谨慎。

也亏了她的小心谨慎,那些刁钻的奴才们才没有挑出她什么错来,替我省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那个老女人那里,却不是单凭“小心谨慎”便能敷衍过去的。

我知道那老女人并不会存着好心,却依然无能为力。

至少明面上,我只是寿康宫的一个奴才罢了。

我能做的,只有反复警告她主意分寸,却始终不敢明言。

此时我忽然有些后悔。

我要折磨那个蠢女人,本可以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有苦难言。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她呢?

娶了她,便是彻底将她拉进了这个泥潭,以后再想洗脱干净,可就难了。

非但如此,我还要小心地提防着那些小人乱说话给她听,小心防备她胡思乱想……

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此时后悔,也已迟了。

老女人坚持要留她说话,我只得告辞。

不是为了去看那些恼人的折子,而是为了提醒那个始终不肯安分的老女人:适可而止,莫要因一时口舌之快,失了万里锦绣江山!

上书房中,我手中捧着八百里加急的奏章,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我带她进宫,是不是错了?

那个老女人会不会为难她?她毕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此番会不会言语失当,被寻出错处来?那个老女人的眼光十分毒辣,会不会看出她已经有孕在身,会不会疑心到……会不会为难她?

另一个不得不担心的问题是,那个老女人会不会对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会不会让她知道那些事……

任何事情,我都不怕她知道,唯独那一件。

我无法想象,她知道之后,我该何以自处。

我不怕任何人的嘲笑和鄙夷,只她例外。

那个老女人,该不会连这点分寸也没有吧?

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准呢?

我拼命想收摄自己的心神,却始终无能为力。

我装着不在意,却欺骗不了自己。

想到种种变数,我再也坐不住,丢下奏折,奔了回去。

顾不得旁人会猜测什么了。

即使我恨她厌她,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允许任何变故,是因为别人插手而出现的!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背生双翼,却不想半途之中,却偏偏被段御铖拦下。

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虽然我竭力掩饰,却还是瞒不过他。

他只三言两语,便揭穿了我的伪装。

他说:“三年来,你何曾有过今日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没法子静下心来细想,却也知道他说得对。

三年来,我几乎与死人无益,无喜无怒,冷心冷情。

可是如今……

我擦擦额头上跑出的汗,不禁苦笑。

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我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疯了吧?

段御铖却在笑。

他说:“恩永,三年了,我终于有一次看到你像个活人了。”

我想狠狠地嘲笑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也找不出借口,来为此时的自己辩解。

此时的我,只想远远地甩开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带回府里去关在房中,哪儿也不许她去。

可我还是不想被人看透心思,段御铖也不行。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他如何能看不透?

段御铖反拉住我,笑道:“她这会儿只怕已经不在寿康宫了,你去园子里找吧。”

不在寿康宫?她去了园子里?

我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变故到底还是发生了吗?

我狂奔而去,全不顾段御铖会如何猜想,也顾不得理会是不是撞上了旁人。

她怎么会不在园子?是谁带她出去?她会不会迷失了方向、会不会冲撞了旁人?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奴才给她难堪,会不会有假山乱石害她受伤?

我一路胡思乱想,担心得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倒是落回了原处,怒气却又飞快地增长起来。

她竟胆敢同那小傻子拉拉扯扯……她究竟将我放在何处?

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肯安分,还是没有放弃过进宫的打算么?

难道她以为,我带她进宫来,是为了给她机会勾三搭四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也看着那个小傻子,心里忽然敲响了警钟。

小皇帝刚才的表现,可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傻子该有的!

如果他一直只是在装傻……

我忽地被这个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记忆之中,这个小皇帝似乎一直是傻的。

可他真的傻吗?

那老贼杀孽太重,少不得要报应到子孙身上。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冤魂无主,如果这小皇帝不傻,只怕早已被忠臣义士砍为齑粉!

可他是傻的,所以从来无人肯在他身上用心,他竟得以在那把龙椅上安坐至今。

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吗?

我细细回想他的一言一行,悚然心惊。

看来,是时候探一探这个小傻子的底细了!

至少刚才,他惩处岳影儿的时候,思路清晰言语得当,帝王威严分毫不落,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傻子!

我怔怔地看着那两道亲昵地缠在一处的身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这个女人,会不会一直是小皇帝的棋子?她出现在我的身旁,会不会只是为了扰乱我的心神?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里越发冷了下去。

天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力气,才忍住当场将那二人捏死在一处的冲动!

我强行带了她走,那个小傻子并不敢有异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那女人表现得越是小心,我心里的疑虑便越重。

但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我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段御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竟然特地备了马车等我——他是嫌我还不够烦么?

他在也好。那家伙的眼光一向毒辣。我几番向他使眼色,盼着他能帮我盯住这女人,试探她是否别有用心。

可是我竟忘了,那家伙一向是见了女人便走不动路的。在女人的面前,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哪里还有半分聪明可用?

于是我只得作罢,暗暗盘算着回府之后,再怎生想个法子来试探那个女人。

不料那女人竟是极精明的。几句话工夫,她便已能同段御铖谈笑风生,我竟转眼成了插不上话的外人。

就连那老妖婆说的一些怪话,她也故意当着段御铖的面说出来,是生怕我发怒,所以拿那个家伙做挡箭牌么?

这些小聪明,究竟是谁教她的?谁允许她在我的面前耍心机,却将外人当做大树来依靠的?

果真是我待她太仁慈了么?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太欠教训!

我冷冷地盯着她掩不住得意的脸,心中的疑虑伴随着憎恨一点点生长着。

我就知道,上天从不肯仁慈待我,又岂肯把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子送到我的面前?这女人的出现,多半也不过是另外一场阴谋的开始罢了!

回复(7)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5)

我无意讨好她所谓的“家人”。

葛府回门,是我对她最后的试探。

而她,给了我一份意料之外的答卷。

忆及她初进府时身上那深深浅浅的伤痕,我多多少少是有几分不喜的。

或许她确实有很多难处,或许她过得确实极不容易,但我看不起任劳任怨的受气包。

我的未来,必定是充满了艰辛和险阻的。如果她只懂得逆来顺受,如何能安然地陪我走下去?

我身边的女人,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回府之前,我见她敢怒不敢言,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不想她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马车停在葛府门前,她并不着急下车,反而拿足了架子、摆足了阵势,把“狐假虎威”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竟是意外的神采飞扬,差一点点便让我失了神。

我也乐得配合,挽着她的手假扮一个宠妻无度的丈夫。

这种感觉,居然很不坏!

我看着她高傲的侧脸,心里竟也感觉到了满满的自豪。

我这是怎么了呢?

我无瑕多想,因为那个毒妇的脸色又变青了。

我的小女人居然十分牙尖嘴利,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把那个毒妇气得七窍生烟?

倒也有趣。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唇角不知不觉地便带上了笑容。

事后我才记起,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葛从忠不在府中,我和我的小女人都不愿多作停留。但我偏要装着饶有兴致的样子,在葛家院中四处看遍。

她从前住的地方,不管是后院之中那间颇为精致清雅的厢房,还是被那毒妇竭力掩饰的柴房,都不是十分清静的所在。

一处是闺阁内室,一处是奴仆们常常往来之处,应当不会有人能不动声色地出入这两处地方吧?

如此看来,她大约不会同小傻子早有往来……

我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些,却还是不免隐隐地刺痛着。

我们在府中停留的时间并不短,可是除了那些聒噪的女人,并没有一个人来问候。

不管是她的堂姐妹,还是府里的丫鬟婆子,并没有一个人肯来看她一眼。

她在这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已经可想而知。

回去的马车上,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我想,我应该在回去的马车上试着告诉她,只要她今后安分守己,我便可以做她的依靠……

可是一上马车,她便找了个离我最远的角落坐着,假装闭目养神,再不肯看我一眼。

我的勇气一点点消耗殆尽,也只得沉默下来。

或许,我和她还是没有走到可以同心同德的那一步吧?她始终是不肯同我亲近的,我又何曾信任过她?

我没了折磨她的心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只得尽量避免同她见面。

后来的日子,我索性不常回府,每日只在宫里留宿。

度日如年。

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愿再熬下去了。或许,是时候收拾一下那个老女人了吧?

不久之后,葛从忠调回京城。

这是我的主意,我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听说那小女人又病了。

我不懂得如何陪伴她,只得装作不知道。

这样病歪歪的,实在不成样子。希望葛从忠回京,能让她心中稍稍开解几分吧。

她回府看望葛从忠的那一天,我在宫中坐立难安。

从早晨到正午,我一直魂不守舍,不敢在寿康宫多待,只得回府。

不料未及进门,便见元哥儿张皇失措地迎了出来。

她说:“葛府留下夫人了!”

留下?

我知道葛从忠性情暴烈,却还是没想到,他竟敢公然同我过不去。

他该知道,我破例将他调回京城,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我马不停蹄地赶往葛府,不出意料地受到了冷遇。

我并不在意葛从忠的冷言冷语,但宁儿是我的女人,我必须带走!

葛从忠将我带到书房,先是厉声痛骂,再是引经据典,最后几乎已是苦苦哀求。

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一件事:要我离开她。

我只觉得好笑。

如果我可以轻易放弃那个女人,当初又何必顶着全天下人的嘲笑娶她过门?

整整一个下午的对峙,我没有被他说服,却在他的责骂之中,渐渐地看清了我自己的心。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在我决定娶她的那一刻,或许更早,我的心里便已经认定了那个女人!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若是真的厌她恨她,叫人拉去杖毙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何必把我自己牵扯进去?

我一向自诩冷心冷情,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那个女人的陷阱……

僵持了整整一个下午,葛从忠依然在慷慨陈词,试图说服我放过他的侄女。

我只能报以苦笑。

我可以放过那个女人,可是谁来放过我呢?

天色渐晚,我不愿再听他聒噪。

中秋节,我并未与我的小女人共度;今日是八月十六,我定要带她回府,补上这个团圆节!

我绕过喋喋不休的葛从忠,直奔进后院,将那女人拽了出来。

葛从忠竟然仍不罢休,带着奴才在回廊上截住了我们。

依着我的性子,我本该砍了那些拦路的奴才,从这园子里一路杀出去才对。

可是此时我却不得不加倍小心,为了那个娇气的女人,也为了她和葛家那一点点仅存的血脉亲情。

从前虽然无人敢当面骂我,我却也知道他们背后说些什么。今日难得有人敢当面斥骂,倒也新鲜。

可是,同样的话翻来覆去地骂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早已听腻了。

我不怕挨骂,只怕那个女人心里,也在骂着同样的话。

我娶她为妻,本来便是一厢情愿。

今日她有了叔父撑腰,会不会借机同我翻脸?她会不会不愿同我走?

我装着漫不经心的模样,偷偷地窥察着她的脸色。

她迟迟未开口,我的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糟。

某一个瞬间,我想,何必勉强呢?她若不愿,也便算了吧……这世上比她温柔懂事、比她娇美可人、比她聪明伶俐的女子未必没有,我又何必一定要勉强一个水性杨花、四处招蜂引蝶的女人?

可是下一个瞬间,我却又会忍不住想,这世上的好女子再多,又有谁能替代她呢?她的心里没有我,甚至……她或许是根本没有心的,可是那又如何呢?我若能放得下她,又如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葛从忠见说不动我,只好从那女人的身上下手。

他搬出葛家的家训来,用什么大义、什么正道之类的混账话,强迫我的小女人妥协。

我假装不在意,却紧张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慌张。她用力把手从我的掌中抽出来,却马上又反握住我的手掌,语气淡淡:“嫁乞随乞嫁叟随叟……”

我的心脏在跳出喉咙的前一刻得到了解救,“咚”地一声落回了原处。

她说,嫁乞随乞嫁叟随叟;她说,我从未强迫过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说,她已进了韩家门,不可能吃两家茶……

我想,此时这种心口发热、浑身充满了力气、忍不住想振臂高呼的感觉,便是人们常说的“狂喜”吧?

我不知道这女人的这番话能有几分真心,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喜出望外。

即使她的叔父愿意拼上全家性命为她撑腰,她依然不肯离开我!

我原本已变得冰凉的掌心,莫名地发热起来。

我紧攥住她的手指,竭力稳住颤抖的手臂。

那一刻,我想,只要是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我便愿意相信。即使有朝一日证实了这些都是谎言,我只怕也会甘之如饴!

我一定是中了这个女人的毒。

葛从忠的震惊,显然更甚于我。

或者,用“震怒”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他一定不曾料到,他世代忠良的葛家,会出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竟甘心同我这样的乱臣贼子纠缠不清吧?

我的心中生出了难言的快意。

趁葛从忠和奴才们愣神的工夫,我带着宁儿径直出府上车。

透过车帘看到葛从忠追出来时震怒而伤感的神情,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同我相比,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有福气的。至少她还有一个耿直的叔父,既愿意为她舍弃身家性命,又肯苦口婆心地教她做人……

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有一身的仇恨、一腔的怨愤,以及,一段永远不敢提及的过去。

我的心中乱成一团,见马车已经开动,我便想同她坐到一处,把先前从未说过的那些话,一句一句地说给她听。

可是,她看到我起身,却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一下,再不敢抬头。

她的眼睛只遥遥地看着葛府的方向。看着葛从忠蹒跚地追马车的身影,她竟毫无预兆地红了眼圈。

我的心下不禁有些恼:她果真还是不愿的吗?若她不愿,我该如何自处?

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我的心里忽然又开始焦躁起来。

回复(4)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6)

我与她,似乎掉进了一个怪圈。

每次见到她之前,我都会劝自己,尽可能待她好一点。

但她总是怕我,总是下意识地躲避,而我总是生气。

于是每一次见面,都成了一种折磨,对她,对我。

这一次依然如此。

我狠狠地嘲讽了她,而她居然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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