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领证
张婶不是请假回家,而是辞职走了。临走前,把她吃避孕中药这事告诉了陈沿。
告诉就告诉了罢。白柠没想刻意隐瞒,她甚至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
结束后的白柠满是不堪,披头散发得就像沦落街头的流浪猫,睁着无神的大眼望着他。
陈沿指腹覆着她的脸颊,擦过唇间,舌尖舔过发丝凌乱的耳鬓,厮磨呢喃,“柠柠,为什么呢?”
她异常冷静:“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究竟有多恨我。”男人每一寸呼吸烫在她颈间,余韵过后的声线哑到不行,“宁愿毁掉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自己怀上我们两人的孩子。”
和白柠猜得差不多,他果然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的。
迟早会爆发的。
以往他就跟个疯子一样从不对她怜惜,知道这件事的话更能想象得到会做出多么混蛋的事情,可白柠没有怕,她甚至在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生孩子?”
那张清纯到极致的面孔因为男人刚才的疼爱而变得两颊透红,眼神在柔光下亮盈盈的,嵌入繁星一般璀璨,可她的每个表情每个音节都铸造成一把锋利的剑直直捅向陈沿的心口。
“是啊,凭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可不知道她能恨到这个地步。
宁愿赌上自己的身体,也要杜绝未来和他可能的纠缠。
暴躁,狂怒,阴鸷……种种情绪在他身上掠过但没有一样停留,俊美的五官狰狞可怖,苍白薄唇不知是自己咬的还是遭到反噬溢出鲜血,犹如一只突破牢笼的野兽,又像无尽黑暗中嗜血凶残的夜鬼。
繁华的客厅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碰撞声。
家里的摆设,凡是出现在陈沿眼前的,一样又一样被扔掉砸开。
几百万的瓷花盆,空的,没有任何花和水,咣当碎在地上,沦落成一文不值的碎片;盆植、壁画,原木储物架置放的水晶饰品一一经他的手,再坠落。
他疯了。
白柠不意外,习以为常。
她只是在每次剧烈声响之后脑子条件反射地激灵一下,可眼神冷静。
不知砸了多久,一袋包装完好的中药从白柠眼前飞过,呈直线状平行而过,落到墙上之后砰砰几下掉落。
是装中药的袋子。
“你想干嘛。”白柠问。
“难道你指望我留着这些吗。”说话间,陈沿指间已经攥爆一个袋子,棕色液体从他指缝流露,是浓浓的,难闻的中药味。
她说她怕苦,不喜欢吃药,连喝醒酒茶时都要他哄好久才喂下去。
可这些药她一次都没落下过。
“你扔吧,我重做就好了,不费什么事。”她说,“反正我不可能生你的孩子。”
“柠柠……”
这一刻他应该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不像以前一样狠狠地惩罚她来达到警示呢,因为就算进无数次身也无法进她的心底。
他的手就像无形枷锁铐紧她的腿,如权臣一般跪于膝前,卑敬又忠诚。
然后吻她。
自上而下,无一不错过。
宛如春日里第一抹清风,透着热,掺着凉,拂过草长莺飞的田野。
白柠浑身的感官都被激得竖立起来,想去推他,可是手脚都被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