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

说完，俯在地上，低声抽泣。

高峤脸色灰白，定定地望着案前那片跳跃烛火，眼神凝滞，良久，仿佛是在对高雍容说话，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这些年来，我自认为兢兢业业，勤勉治国，也算是倾尽全力，不敢有半懈怠。但这个朝廷在我手中，非但没有半起色，反颓堕委靡，险些倾覆，以致于了不可收拾地步。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我便是继续留在朝廷，亦是尸位素餐，不如顺时应势，及早抽身，将朝事交真正有用之手上，这个朝廷，或许能枯木逢春……”

他两道目光，慢慢转高雍容脸上。

“你不信李穆。我从前也不信。但如今，我对他深信不疑。”

“倘若他有异，先前国中大乱之时，他大可以路途遥远为由，等朝廷倾覆再带兵回来，坐收渔翁之利。但他没有。单凭此一点，他便够当得起忠直字。”

“太后！”

他盯着高雍容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方和你说那些，目，不是要和你清算从前旧事。我是要叫你道，值此内忧外患之际，你身为大虞太后，双目可被宫墙所挡，胸却要怀有天下之局！”

“何为世家，何为贵族？所谓高贵，绝非生冠有高一等姓氏，乃是为处事，要有匹配得上这身份地位气度和胸。你从前那些以己度不入流手段，往后若再拿来治国，非我恐吓，南朝之亡，非晨即夕！”

高雍容脸一阵红一阵白：“伯父如此谆谆教诲，侄女便是再冥顽，也不敢不上。”

高峤道：“你记住这话就好。有李穆在，外敌你便不用担。你照名单用，实行减税，叫百姓休养生息，就算灾年，也不至于有大乱子。”

“伯父教诲，侄女必定牢记在。请伯父放。”高雍容流泪道。

高峤道：“我言尽于此，我这里也无事了。你回宫吧。”

高雍容朝他叩了一个头，擦去面上泪痕，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门，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