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

李穆跟到了书房，停在高峤的面前，再次见礼。

果然便如萧永嘉所言的那样，私对着女婿，高峤的态度，便和在妻女面前截然不同了，颇是温和，命他入座。

李穆向他道谢，隔着张案，坐到了高峤的对面。

高峤开口便问战事经过。

李穆将己收到谷会隆大军南下消息开始的整个经过，叙了一遍。

高峤听的很是专注，不时插话发问，连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随着李穆的叙述，看得来，他情绪渐渐似乎变得有些激动。等李穆讲完他提早派遣高桓等人奔赴长安阻止屠城，终于得以安然接手长安之后，沉默了良久，唏嘘道：“敬臣，这你不但朝廷立下大功，于民，亦有再造之恩。是我小看了你。先前你所立的一年之约，我是输了，却输得好！”

“我大虞，若能多得几个如你这般的忠臣良将，又何愁失不复，民无所依？”

他语气慨然，双目微烁，眼角隐有激动泪光闪烁。

话说完，两道目光，又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婿，似意有别指。

李穆心肚明。

老丈人一顿猛夸之后，不忘暗中提点，无非就是己紧紧跟随他的脚步，忠于这个朝廷。

他垂眸，恭敬说：“立下寸功，亦是以侥幸居多。不敢当岳父如此之赞。”

高峤摆了摆手：“何必谦。你之能，有目共睹。今日陛下，在我面前亦对你多有赞赏。明日一早，你朝受封便是。”

李穆道谢。

高峤又问他离开后的长安驻防情况，神色变得凝重了。

“谷会氏和吐谷浑部如今在夺秦城，顾不暇。北夏亦应对我大虞联军，无力西进。但我前些日，刚得消息，慕容西已召集旧部，复立燕国，和柔然一战，打败柔然，夺了萧关，势头又起。等他在关外立稳脚跟，以他的野心，必觊觎关内中原。此外氐人所立凉国、匈奴之赵……”

他眉头紧蹙。

“长安便如肉饲群虎，不能有半点疏忽！”

“岳父放心。”李穆立刻道。

“我已安排重兵把手。且长安至义，沿途数个重郡城，皆入我手，军道畅通无阻。一旦有风吹草动，驰援便可发去。且我亦不会在此久留。过些日，便去了。”

高峤点头：“你胸有丘壑，我便放心了。长安是你朝廷打下的，刺史之职，也无人能比你胜任了。陛下纳我之言，明日朝会之时，亦会封你长安刺史。望你往后恪勤匪懈，朝廷，亦天下谋安。”

李穆应是。

高峤案前，放着一信。他取信，推到了李穆面前。

李穆便接了过来，展开，见是许陆联军大约于半个月前发来的一份胜报，道联军已合力从北夏手中，打下了重兵防守的南阳，随后，兵分两路，许军攻颍川阳翟，陆家打郾城，计划各攻下目标之后，双方合围，从左右同时攻打洛阳。

“敬臣，你对我联军北伐之势，如何看？”高峤问他。

李穆放下信，斟酌着应：“陆氏霸府实力如何，我因先前没有往来，不敢妄论。但许氏大军，若能由杨将军全权统领，主用兵，北伐应是有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