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阿耶，你怎的比我走前，瞧着又瘦了！”

洛神奔到高峤面前，捉住父亲的手，心疼打量着他。

高峤方才本想憋着，等李穆先来见己的，进了书房，终究还是忍不住，又转了来。

他对己的女儿，是的疼爱。被人带走，一去不，连己也不了，他每每想起，就觉失落痛心，今日终于等了女儿，和萧永嘉一样，见面若朝霞，气色很好，心和李穆应当过得不错，心里又是酸，又是喜。

毕竟是做父亲的，且女儿也大了，久别重逢，心里虽充满着喜悦，但当着人面，却也不像妻一样情绪外露，含笑，低声抚慰着女儿。

这边父女见面，叙不完的话，那头萧永嘉招呼着女婿，笑道：“你岳父你今日抵京，特意早早就从台城了家。先前还派人去京口，本想将你母亲和阿妹一并接来，好叫你们一家早些得以见面，是你母亲不来，他才无奈作罢……”

说着，高峤又咳嗽一声，打断了萧永嘉的话，说：“今日台城无事，我便早些了。且举手之劳，有何可说？”

李穆见老丈夫一脸色，从现身后，似就没瞧过己，便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行了一礼，说：“有劳岳父费心了，多谢。小婿很是感激。”

高峤淡淡唔了一声，对妻道了句“你招呼吧。”转身去了。

萧永嘉见丈夫一副煮熟的鸭还嘴硬，似依旧在和女婿赌气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也不理他，对女儿女婿笑道：“你们一路辛苦了，屋早你们收拾过，是阿弥从前闺房，你们先去歇个脚，也不早了，来便用饭吧！”

李穆向道谢。

洛神欢喜引了李穆，行在熟悉的家中，一路他指点各处，说说笑笑。最后穿过一道墙间的月洞门，来到了一个庭院。是少女时代的闺房所在。

院中湖石假山，芭蕉萝薜，花木错落，掩映有致，清幽中一片开阔。

入了外间，迎面便是整整一墙的书，架高过人顶，头纵横堆了书籍，满满一墙。对面一多宝格。靠墙有张长案，头摆了个白底青叶纹的大肚瓷瓶，口里插了枝珊瑚，另一把大蕉扇，边是仿古绿铜的双耳香炉，再过去，一榻，一棋枰，一架古色斑斓的琴，一存琴谱的格，头斜插玉箫，此外，干干净净，不似脂粉闺阁，倒像是个书房。

李穆环顾着四周。

一个仆妇在旁笑说：“小娘，你走之后，我们日日都来洒扫拂尘，就等着你呢。除了前两日，新换了应季的纱窗和床帐，你走之前如何，还是如何。你瞧，哪里可有不满意的？”

洛神心中生一归家之属。转入内室，见床具摆设，果然皆都是从前模样，换了顶银红色的烟罗帐，笑道：“都好，无不妥之处。”

下人们便忙着归置随身之物，又送入净面的水。

洛神洗了手脸，重新梳头，换了身衣裳，神清气爽来，见李穆还在外间，站在那架琴前打量着，也不道他在瞧什，走了过去，笑说：“你看什呢，不见你人！快些洗脸洗手，换了衣裳，好去吃饭。我肚饿了。”

李穆仿佛才过神，收了目光，头朝一笑，走了过来。

他才换好衣裳，外头便有人来催唤了，于是一道来，转去饭堂。

高峤并未叫人陪饭。晚饭菜馔丰盛，却家四人而已，也无那些男女分桌的规矩了，一道入席。

用饭之时，高峤依旧无话。饭毕，也未多说什，先叮嘱女儿早些歇息，看了眼李穆，道了句“你随我来”，说完去往书房。

李穆立刻起身，向萧永嘉辞别，又对洛神道：“阿弥，你陪岳母先说说话，等见完岳父，我便房。”

洛神望着前头他随父亲而去的背影，想着父亲今晚对着李穆，态度一直很是冷淡，心里有点忐忑，唯恐私下父亲他难堪。犹豫着，不先截住父亲提醒他一番。

女儿的担忧之色，又怎的逃的过萧永嘉的眼？走了过来，笑着牵住洛神手。

“放心吧，我道你阿耶。他不会对女婿怎样的。走吧，屋去。”

洛神这才放下了心，伴着母亲，两人一道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