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衣裳大小，正好适合。洛神仔细检查了圈，却发现前后襟，被她缝得稍稍有些不对称。后片比前片稍长了些。
虽然是穿头，且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但终究觉得不完美。
她有些懊恼，哎了，立刻要他脱下马上修改。
李穆笑着，抓住了她手：“不用改了，已是极好。我阿弥做衣裳最好，旁人谁也比不上。这件衣裳，我要穿它到老。”
洛神被他夸得脸都红了，只好看着他自己脱下新衣，小地折起，放好。
“阿弥，你累不累？”
他放好衣裳，忽然问。
洛神摇头：“不累。”
“我带你去城骑马。教你怎么让马儿你话，好不好？”
她来这这么久了，他总是有忙不完事，好像还是头，他说要带自己出城骑马。
洛神下就抱住了他胳膊，还有点不信：“真？你没骗我？”
“你先前不是想我教你好好骑马吗？我都没教。明早要走了，趁晚上有空，我们出城骑马。”
洛神双目放光，哎了，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你等等，我换件衣裳！”
李穆笑着，看着她翻箱倒柜地找衣裳，终于好似找到了她满，要换时，头见他瞧着自己，又不许他看，推他转身。
他只好转过身，着身后传来悉悉簌簌换衣，过了会儿，她音响了起来：“郎君，你看我这样，以吗？”
李穆头，见她穿了条鹅黄襦裙，裙长到膝，腰袖束起，下头是条方便骑马胡裤，裤管扎进双黑色小皮靴。小胸脯挺了起来，蛮腰握，亭亭而立，又美，又精神。
李穆上前，握住了她只手，带她朝去了。
……
初春，轮镰刀似弯月，挂在远处山头。星光灿烂，依稀照出了山顶那层积雪尚未融尽白头。而近处野地，却到处都已是新发出来春草嫩芽了。
这是晴朗夜晚，空气清新，带着叫人为精神振奋微微寒。乌骓放开了四蹄，驮着背上男女主人，奔驰在义成城那片广袤原野，最后停在块平地上。
李穆教妻子驭马技巧。
洛神很是聪明，很快便记住了。试了几次，大雄健乌骓，果然乖乖话。自己要它停，它便停，要它走，它便走。又是新奇，又是兴奋，叫李穆将马镫升上去些，好让她能踩住。
坐稳，试了几圈，她就不要他带了，自己骑着马，绕着草地，跑来跑去，欢喜不已。
李穆被强行赶下马背。起先还有些担，怕她坐不稳摔下来，在旁跟了片刻，见她平衡掌握得很好，乌骓也很是温顺，对背上那爱新主人，百依百顺，便也放下了。
夜风，不断飘来她清脆笑，那笑仿佛山涧清泉，泠泠动。他半卧半坐地靠在块石头上，唇边含笑，看着她骑马身影，片刻后，见她胆子越来越大，跑得越来越快，离自己也越来越远，便伸手到嘴边，打了呼哨。
乌骓到了他召唤，自己掉头，驮着她跑了来。
洛神犹未尽，还要再骑。无论她怎么驱策，乌骓就是不话了。停在他面前，动不动。
她不兴，埋怨着他。
李穆笑，从石头上站起，纵身跃，人便飞身上了马背，坐到她身后，将缰绳从她手中拿过，附耳道：“坐稳了。我带你。”
他亦不用放那副方为她升马镫，双腿夹紧了马腹，低低地喝了，乌骓仿佛觉到了来自主人愉悦情，轻快地朝前，奔驰而去。
他策马绕自己手打造出来这座城垣，纵马在郊野纵情奔驰了圈，最后停在座小山岗前，下马，将她从马背上抱下，带她爬上了岗顶。
明日便要领军北上，去打场于他而言，义极其重大战事。
上辈子，在切终结于新婚夜那杯毒酒前，他官至大司马，指挥着动辄便是几十万大军大战。万千性命，系于他手，得失荣枯，在他念。
但从没有哪场大战，能够像接下来这场战事这般，能叫他如此看重。
他必须要赢，绝不能输。
今夜本当是紧张而繁忙。
他却不知为何，只想她独处。于是在交代完事后，他撇下了自己部将，将她这般带了出来，登上了这座岗顶。
“阿弥，你瞧，这些，便就是明日随我北上，发誓要从胡人手中夺长安将士。”
他指着前方，对她说道。
洛神这惊讶地发现，就在他所指山岗脚下，不远那片平地上，便是明日早要誓师北上大军营地。
头顶夜空深蓝，繁星点点，光水色，素波银河。
脚下是点点营火，连绵迤逦，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人立于穹顶营火间，恍若伸手，便为君揽下这漫银河。
洛神眺望着。
忽然，阵雄浑营角，随风，隐隐地送入了耳中。
他说他曾向她父亲许诺，要以长安聘她，如今该他履诺了。
但她却知道，这仗艰难凶险。
她眼眶忽然发热，却不愿叫他觉察，便抱住了他腰身，将脸埋在他胸膛前，趁机悄悄蹭去眼角点担忧又不舍泪，仰面，用欢喜音说：“郎君，去年此时，我记得你带我去看春江夜潮，来后，我总想着，哪日若能再去，那就好了。等你取了长安来，有空，我要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看，好不好？”
李穆沉默了片刻，道：“好。我记住了。”
……
次日清早，五更，还黑着，义成那条从刺史府通往城门道上，便燃起了点点火杖。
城民冒着寒气，纷纷走出家门，沿着道路涌向城门，送大军开拔北上。
晨光熹微。
洛神披着件连帽斗篷，在队士兵护卫下，站在城头，眺望着不远那片平野。
平野上，大军已全部集结，密密麻麻，眼望不到边际。
接受过刺史李穆检阅，誓师后，即刻出发。
李穆身盔甲，腰悬长剑，立于点将台上。
“尔等将士，全部好。此战，乃为驱逐虎狼，匡复长安，应而战！”
“从今日起，你们便有名字，叫做应军！赤子，应而战，神必据我！”
他音，雄浑沉着，充满了力量，随风飘送，被身边传令官立刻传了下去，紧接着，从两人到四人，四人到八人，八人到十六人，百人，千人，联传喝，最后，全部数万大军，齐齐呼：“应而战，神必据我！”
雷霆般呼喝，气冲霄汉，荡在义成城垣旷野上。
民众随呼，欢送着渐渐开拔而去军队。
洛神情激荡，双眸眨不眨，凝视着远处那座台上，那正被部下迎去，即将踏上征途男子。
她看到他转过身，即将要下去时候，忽然转头，目光投向了自己所在方向。
她朝他露出笑容。
他凝视了她了片刻，转头，快步下了点将台，跨上马背，很快，行人身影，消失在了城门黎明中。
作者有话要说：rt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