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不远之外，几块平坦的水畔石地之上，也已横七竖八地躺几个睡着的人。

李穆却还没休息。

远远地，洛神看他在月光下的水边，替乌骓洗刷着身体。

他用手中的草团，仔细地清理着乌骓的身体，全神贯注。

洛神悄悄地望着。

过一会儿，他仿佛所觉察，抬起头，往她边看一眼，停下来，拍拍乌骓的头，放它自去，随即洗手，走过来。

“还未睡？”

他停在她几步之外，开口问。

洛神垂眸，轻轻嗯一声。

“你阿弟如何？”

“起先一直嚷疼，刚好不容易，才睡过去。”

他点点头。

“起头几日些痛的。等他明日城里，我那里另伤药，上，应能缓些疼痛。”

他说完，看她一眼，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道：“你若急着要回，也无妨。明日等休整好，我亲自送你们荆州。你阿弟不妨先留下，等伤养好再回。”

洛神抬起脸，慢慢地摇摇头。

“我还等阿弟一道回吧。”她说。

李穆唔一声。

“也好。快则半月，慢也就个把月吧。”

他说完，转头看眼黑漆漆的四周野地。

“你白日赶路，想必累，方才受惊吓，安心去睡吧。我会守着的。”

他和自己说话时，语气依旧那么温和。

但洛神总一种觉。

晚上打一场仗，他就态度变，仿佛在赶自己。

她极力忽略心中油然而起的一种隐隐委屈之，咬咬唇。

“我来寻你，想向你赔个不。”

“今早菊嬷嬷不寻你的不，还唾你一口吗？不我叫她回的。她跟我说她要回来取。我若知道，必不允她回的。方才我已和她说过。往后再不会此等事。我给你赔个不，望你莫怪。”

月光之下，洛神见他展眉一笑，摸摸额，说：“无妨，不过一口唾而已，我不算什么。何况，也我该受的。”

他说着，朝洛神走过来。

“不早，外头风。我送你回吧。”

洛神被他送着，两人一前一后，再次经过地上那些睡着的侍卫的身边，回帐前。

“去睡吧。”

他说。声音比月光还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