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高桓垂头丧气,被高胤给押走。

兄弟离去后，洛神却再也坐不住了，乱如麻，立刻起身,来到了萧永嘉的面前。

腊日即将到来,当日，时人会对百神和先祖进行大祭,是一年中的重要节次之一。

萧永嘉正和阿菊等若干仆妇在商议诸多祭祀之事,忽见洛神闯入,信口问她何事。

“阿娘，李穆此行，凶多吉少,你当知晓。为何先前在我面前,半句也不曾提？”

屋里安静下来,仆妇们纷纷望她。

阿菊忙上前,挽住洛神手，笑道：“长公主事忙，不若先出去……”

洛神脱开阿菊，望着母亲。

萧永嘉蹙蹙眉,示意众人出去。

“我确实一早知道。只是想着此事和你多大干系,故未曾叫你知晓。”

“怎的？”

她打量了眼女儿,挑挑眉。

洛神望着母亲淡然的模样,忽然,明白了过来。

“阿娘,那日你接我回建康，是不是就没打算再让我回？”

“是。”

萧永嘉语气依旧淡淡。

“那种人家，你既回,何必再返。”

洛神注视着母亲，沉默良久，慢慢地道：“倘若李穆此战身死，我名正言顺留在家中。倘若他侥幸活了，必定也是身败名裂，到时生杀予夺，不过只在你们一句话间，更何况离绝于他。”

“阿娘，我说得是也不是？”

萧永嘉一愣，神色间迅速露出了一丝恼意。

“阿弥，阿娘实在不知，你脑中到底想着何物？莫说你当初乃被迫下嫁，因这李穆横插其中，高陆两家决裂，你失了一桩良缘，高氏蒙羞至此！便说你嫁去，不过也月余时日，怎的那日我去接你，你还推脱？如今这般结果，有何不好？难道你竟还想回去？回去做？穿粗衣劣裙，住陋巷瓦屋，纺什纱线，把手磨破，好换一个贤惠的可笑名声？”

她哼了一声。

“非我等逼迫他至此地步，乃是他自寻死路！他害你在先，后又拒你父亲调用他的好意，一切全是他自找的！如今你回，管他日后是死是活，反正阿娘是不会叫你再回那个地方了！”

洛神定定地望着母亲，慢慢地，眸下泛出了一片晶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