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哥哥,让我去开门吧。"她何尝不想继续下去,可惜天不予人愿。
阖了下眼,将沸腾的热血强制压下,zhào • zǐ • yáng贪恋不已的从娇躯上起身,看她用最快的速度整束衣裙,最后伸手将一头高绾的青丝全数放下。
就在手摸上门栓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走回来,推着zhào • zǐ • yáng往床上去,"上床藏好。"
他怔了下,马上明白过来。他此时衣裳不整,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否则莹儿的清白便毁于一旦。
用被子将他掩好,拍拍兀自滚烫的脸颊,文雪莹定定神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身着暗黄色衣服的宦官。
文雪莹忍不住眨了下眼。宦官?难道是宣华公主来抓奸?
"请问公公有什么事?"
"咱家奉公主之命,来问小姐一事。"
"公公请讲。"
"不知小姐可曾见过住在隔壁的那位公子?"内侍一边说,一边朝屋内看去。
文雪莹索性大方让开身子,一脸从容,"我今日身子不适没出门,方才公公叩门我正在休息,所以才会耽搁开门的时间。"
内侍见她青丝未理,想必是匆忙之间只着了衣物便来开门,但还是加问了声,"小姐身子不适,为何不见丫鬟随侍在侧?"
"她自是有事不在,公公问这个做什么?"她一脸困惑地看着来打采情况的内侍。
他不亏是混迹深宫日久之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从容的应道:"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打扰小姐休息了,咱家告退。"
"公公慢走。"
目送他离开,文雪莹不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关上房门。
"在想什么?"
抬头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公主竟然知道要到我这儿来找你,让人觉得有趣。"都怀疑到她身上,只怕她在这寺中也待不久了。
zhào • zǐ • yáng可不觉得有趣,"莹儿,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截断他的话,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可是,皇族向来便不是我等小民能拒绝得了的。"这种感觉真是很不舒服。
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叹一声,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我是不会负你的。"经过刚才的事,他已无法再放手,今生今世她只能属于他。
"你心中是不是还有疑问?"
"嗯?"。
"那日你看到的事。"
他沉默了,想问却又怕问。
"日后你会明白的,她不是你要担心的人。"
他下意识搂紧她,听她这样说,他一颗高悬的心终是放下,选择了相信她。
"为什么会认为我已经死了呢?"明明她活得好好的,究竟是准这么咒她?
"离开京城第二年后,我曾经拜托舅舅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当时带回的消息是你已经患病过世。"
"第二年……"她微微蹙眉,"那年爹不知道为什么被连降五级,到任所接任时还碰上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前任死了女儿,害好多人一见他就请他节哀顺变。"
想到当年父亲无比郁闷的表情,她不禁笑了。
zhào • zǐ • yáng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原来让他误信她身亡的原因竟是如此,只能说是老天开了他们一个玩笑。
总之,她还活着,真好!"我等你去接绣球。"文雪莹将头埋入他怀中,不想他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我一定去。"
"屋内好闷热。"片刻沉默之后,她抱怨地开口,推开他。
"我帮你宽衣。"他笑得异常温和。
她挑眉瞪他,面上似娇还嗔,三分羞怯之中犹带七分妩媚。
他迳自伸手去解她的衣带,"脱了衣服就不那么热了。"面上虽是强自镇定,心中却是翻腾如海。
"小翠快回来了。"
"她是个聪明的丫头。"他如是说,将她的中衣扔到一旁。
当她被他放到床上时,红着脸轻轻说了句,"亏我还以为你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他温柔地压上去,面上也是一片火热,声音却含着一抹无法忽略的笑意,"多年欠下的相思债,今日终偿。"
"阳哥哥……"
看着身下玉人娇羞无限地轻声唤他,长长睫毛轻轻覆上眼皮,无言地邀请他为所欲为,zhào • zǐ • yáng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欲望,由着本能牵引很快找到入口,锐不可当地冲破一切阻碍,在她隐忍的痛呼声中与她结为一体。
顿时春情殒落,落红无数。
今日了却相思债,鸳鸯交颈赴巫山。
小翠回来的时候是zhào • zǐ • yáng去开的门。
看到他发丝凌乱,面色潮红,身上的衣物更是匆忙间穿套上的样子,她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你的衣服烘干了,奴婢帮你更衣。"她从容镇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不禁佩服小姐手脚够伶俐,这么快就把人给吃了。
反倒是zhào • zǐ • yáng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刚刚做的事虽是情难自禁却是于礼不合,就怕小翠已经把他当成登徒子看待。
服侍他将衣物穿戴整齐,帮他梳理好头发,小翠这才走向床边。
"小姐,奴婢去帮你烧些热水沐浴一下好了。"
"好。"娇弱无力的声音从床帐内传出。
小翠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说了句,"小姐,你就不能慢着点啊。"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刚才怎么压榨准姑爷的就不用说了。
床帐蓦地被一只玉手掀开,一张艳丽妩媚的玉颜含着薄怒瞪着小翠。"死丫头,你说什么?"
小翠面不改色,淡淡地道:"小姐,你身上怎么起红斑了?"
文雪莹马上缩回床帐内,zhào • zǐ • yáng顿时涨红一张俊脸。
"还不快去烧水。"声音带了点恼羞成怒。
"奴婢这就去。"小翠强忍笑意,快速开溜。
"死丫头。"床上的人忍不住啐了声。竟然敢光明正大的调侃主子,真是跟大叶小叶混太熟,越来越没样了。
看着她们主仆俩没大没小的相处模式,zhào • zǐ • yáng笑了,走到床前掀起床帐。
"都是你,害我被丫鬟笑。"她秋波一横,将满腹的不甘送他。
他怔怔地看着她,初承雨露的她看起来益发的娇艳妩媚,眉目之间多了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撩人气质,如雨后山峦,烟雨迷蒙间透着怡人清爽。
"看什么?"被他越看越不自在的文雪莹下意识地拉高被子,脸也悄悄泛红。
刚才两人缠绵时她没顾得上害羞,现在她才觉得无比羞赧,她竞一时冲动就将自己交给了他。
zhào • zǐ • yáng的脸也烧起来。自幼熟读圣贤书,懂礼有节的自己怎么会一时昏头就要了她,难道他骨子里竟是如此禽兽之人?
看着他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文雪莹的心忍不住一揪,低了头不敢看他。
"你后悔了?"
"莹儿,"他抓住她的手,"你别乱想,我怎么会后侮,我是怕你认为我是个放浪的人,其实,我……"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我明白,何况是我心甘情愿的啊。"抬头看到他一脸焦急,她急忙表示。
"我绝不会负你,莹儿。"他握紧她的手,"我发誓。"
她伸手掩住他的口,缓缓摇头,"此时此刻你我都不后悔就好,无需诅咒起誓,纵有一日你负了我,我也不指着老天惩罚于你。"
"我不会……"他急切地想让她相信自己。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所以就算有朝一日你另有所爱,我也只会祝福你。"
"你真傻。"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世上女子本来便是如此,否则何来痴情女子薄情郎之叹呢。"
"你这是不相信吗?"他正色道:"要不我现在就去向伯父提亲,也好安你的心。"
"说什么梦话呢?"她掩唇笑了,伸指戳了他一下,"我马上要奉旨抛绣球了,你这时去提亲,我爹也不敢答应你啊。"
说得也是,想到她要抛绣球择婿,他开始有点担心了,"可是,莹儿,到时台下接球的人只怕很多,你如何能将球精准的抛给我啊?"
"这我倒是不怕,我只怕你到时不见人影。"她半真半假地说。
"死了我也会爬过去。"
"诈尸啊,你想吓死我啊。"她笑着捶他。
zhào • zǐ • yáng目光忽地一热,急忙将头扭向一边。莹儿完全忘了她锦被之下未着一缕,跟他这么闹来闹去的,大半sū • xiōng已是春光外泄,让他全身血液都往一点集中了,真是……
"你转过去做什么啊?"等文雪莹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半身时,声音戛然而止,急忙钻入被中。
"我把衣服给你拿过来。"他红着脸去找她的衣服,回想自己狂浪地在她身上留下许多印记的画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见他比自己还要羞臊,文雪莹忍不住趴在枕上笑起来。真是个可旁的男人。
等到她穿好衣物下床,外面天色己放亮,虽然仍旧下着淅沥小雨,但狂风已歇,她便走过去推开窗户,让外面凉爽的空气吹进来,冲淡一室的闷热。
"天放亮了。"他也走了过去,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
"是呀,很清爽的空气。"微微阖了眼享受润着雨水的空气袭上面颊的湿凉感。
看着从天而落的雨帘,zhào • zǐ • yáng心有所感,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轻叹,"刚刚的大雨真像上天的恩赐。"狂风暴雨掩盖了他们纵情缠绵的放浪,也阻断了旁人探索的机会。
文雪莹顿时红云上脸,急忙转移话题,"小翠怎么还没烧好水咧。"
"她刚走没多长时间。"他忍不住提醒她。
"喔,那是我太心急了,身上黏糊糊的,想赶快清洗一下。"
"……"在她身后红着脸没接腔,他想起了两人在床上挥汗如雨的缠绵。
"咳……"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文雪莹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我磨墨,你作画好不好?"
"什么?"
"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好。"
于是,她磨墨,他铀开画纸,开始作画。
那天,他画了幅山水烟雨图。
只是许多年以后,zhào • zǐ • yáng抱着自己刚刚满月的第三个孩子,在自家客厅对着那幅山水烟雨图悄悄说:"其实我想画鸳鸯戏水图的,只是怕被人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