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管均又听到那女孩儿絮叨了一句，脑子还没转过弯呢，就感觉到怀里一空，那女孩儿跟出弓的箭似地就蹿了出去。
啧啧，这劲儿，他愣是没拉住。
顾承奕也没想到她能冲过来，毫无防范的被对方抓了脖子，紧接着脖子一勒，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拽走了。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女孩儿刚触碰到顾承奕的脖子便被旁边的人拉开了，所有人都以为女孩儿想要掐顾承奕，只有管均看到那女孩从顾承奕的脖子上拽下了一个由红绳穿着的绿色项坠。
什么东西，定情信物吗？
人们把女孩儿拉开以后，顾承奕眼瞅着腿一软就跌坐了下去，脸色瞬间刷白，亏着旁边有人扶了一把，这人才没坐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还没掐着呢就熊成这样了？”旁边扶着他的警/察对他刚才骂骂咧咧的态度也有些不满意，随即调侃了一句。
顾承奕缓了缓精神，原本还一脸嚣张的他有片刻茫然，但转瞬即逝。
女孩儿浑身颤抖地看着顾承奕，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悲伤，绝望，怜悯，就跟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看了几秒，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出警的同志让管均也跟着回去录个笔录，管均应下，说送走女孩就去。
女孩被抬走后，管均也准备离开，却无意中看到女孩刚刚晕倒的地方有个隐隐发光的东西，走近一瞧是一块碎了的玉坠，上面还连着一根红绳，这应该就是女孩儿从顾承奕脖子上拽下来的东西了。
玉是块好玉，可惜了。
管均感慨了一声，也没再管它转身开车离开。
太阳早已跃至半空，阳光跳过矮房，躲过高楼，冬日里带着温度的暖阳透过层层叠叠的胡同窄街艰难地照进来，在冰凉破碎的青玉之上镀了层零零碎碎的金光，原本有着灵透青色的碎玉却在阳光中逐渐失去了光彩。
在派出所管均呆了没多长时间，简单地说清楚事发经过后便被通知可以签字走人了。
将手里最后一口水喝尽，他转身在走廊里找垃圾桶，拐角转弯处，他溜达着过去将一次性水杯扔进去。
一抬眼，透过一个压着的门缝看到顾承奕带着手铐坐在里面，有些呆愣愣的，整个人神情恍惚，脸色也有些不太正常，说白还不是惨白，总觉的微微透着点青。
这跟之前跟他叫嚣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这是知道怕了？这也太怂了吧，进个局子怕成这样，可之前自己报警之后这人看着也挺淡定啊。
管均正站门口琢磨呢，身后过来一个小警察抱着一个文件夹跟自己擦身而过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木门“嘎吱”一声惊动了顾承奕，管均就看到对方眼珠子动了动，然后猛然抬眼盯向站在门外的自己。
他就那么盯着，可目光全是一片空洞，黑漆漆的眼珠如同死水沼泽一般带着致命的吸附力，嘴微微张开，可能是脸白衬得嘴唇红的格外显眼。
他表情有些平静的吓人，浑身上下有股凝滞的气场，这气场让管均不自禁后背发麻，浑身泛冷，像是……死气。
开门关门只几秒的时间，顾承亦那死气沉沉的目光和表情随着办公门的闭合渐渐被阻隔，却又真真切切印在了管均脑海里，怎么也挥散不去。
最后这一幕让管均的心情有些压抑，那种说不上来的憋气感让人很不舒服。
他手插着兜走出警局，抬头眯着眼觑着高悬的太阳，看上去很暖的一个大光团，却在这个季节败给了丝丝缕缕的小北风。
整个城市也在他进去折腾的这段时间内迅速苏醒活跃起来，他“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最能晒到晨光的地方，虽然谈不上暖和，可没有风的时候至少不是那种透骨的冷。
“哎，均儿！”
刚走到车前，管均听到有人叫他，声音熟悉。
转头看看叫住自己的人，管均冷的不太情愿地缩了缩腿：“你怎么来这么早？这没到上班点儿呢啊？”他抬了抬手腕上的表示意了一下。
“是，你要是不来的话，我还能多睡一个小时，到底什么情况？”刘洋手里提了一袋子早点走过来。
看着塑料袋里面闷出来雾腾腾的样子，估么着应该刚出锅，看着就热乎。
快要冻出毛病的管均垂涎欲滴的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恨不得马上把这一兜子抢过来揣怀里。
“没事，我今儿个脑子进水，欠的。”管均也不跟他客气，真就接过袋子捂进怀里暖和着：“这一宿，给我都饿秃噜了，唉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跟我三叔说。”
刘洋点点头：“我看你也是欠的。”说完从兜里拿了烟出来，管均没要，他就自己点了一根。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管均，眉心的疙瘩就又拧紧了几分，一脸的不以为然的冲对方摆手：“赶紧滚回车上去吧，这臭美得瑟的，怎么没冻死你个傻X。”
管均撇撇嘴，本来想反驳两句，奈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只能用目光象征性地谴责了一下刘洋身为一名正直的人名公仆怎么能这么言辞粗鄙，还是冲着跟自己荣辱与共的发小。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记住啊，别跟我三叔说。”管均怕再聊下去包子就要凉了。
“啊。”刘洋应了一声，但没挪地方。
管均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人。
坐进车里，管均依旧发动车子开暖风，然后三口两口把刘洋带给他的早点吃了。
肚里有食心不慌，被食物滋养到真气运行丹田发热的管均总算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吃完把空袋子团吧团吧本想扔出去，可看了看垃圾桶的距离，管均挣扎三秒决定放弃，把塑料团子往手扣里一塞，开车走人。
车刚开到一半，刘洋的一个电话让管均不得不掉头折返了回去。
顾承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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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渣渣领盒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