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9章 不一样
多年来,可没少做回头客的生意。”
“好说好说,本公子看你这人着实不错,来日有需要的地方,自然忘不了照顾你的生意。”从袖兜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叶夏递到人牙子手上,接着,她来到已经被年轻妇人搀扶起的老妇
面前:“我略懂些岐黄之术,不介意的话,把你的手抬起,我帮你把下脉。”耿大妞,这是老妇的名姓,一听叶夏的话,那里有什么介意一说,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主家心善,想要给她
把脉,她感激都来不及,自是不会扭捏。郝福爷仨和郝丰的媳妇李秀娥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眼里的感激之色和耿大妞如出一辙,齐把目光聚焦在叶夏身上。须臾后,叶夏收回手:“无大碍
,走,咱们先去找家药房,我直接在那开方子帮着抓几副汤药。”说着,叶夏给了郝丰十来两碎银:“你带着郝年和你媳妇在集市上给你们一家从里到外先各买一套衣物,再去布庄买够给你
们一家做两身衣物的细棉布,对了,别忘记把鞋子也买上,暂时一人买两双,好换着穿,”叶夏想着说着,最后,她拍拍额头:“旁的东西我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你们看着有需要的话就都买
了,我带着你爹娘和这三个小家伙在距离集市最近,名叫和仁堂的药房等着你们。”
在叶夏给耿大妞把完脉,说要带人前往药房抓几副汤药的时候,郝福一家就已然感动得泪流面面,再看到叶夏眼睛都不眨一下,给郝丰十来两碎银,及对郝丰三人说的那番话,郝福一家顾
不得继续落泪,齐齐跪在地上给叶夏磕头,谢谢叶夏这个主人的体恤和信任。人牙子在旁都看得眼热,在心里连连吐槽郝福一家交了大运,能遇到这么好一个主家。那些尚未被卖出的人,对
郝福一家则是羡慕嫉妒恨,心下没少哀怨自己咋没那好命,没被那年轻俊俏,姿仪不放的公子看中买走。有的甚至冲着叶夏高喊:“贵人!贵人,奴女红好,您把奴买回府吧!”“贵人,奴
做过账房,奴算账又快又准确,您行行好,把奴买了吧!”“贵人,奴识文断字,奴可以在书房里伺候您笔墨,贵人买了奴吧!”
……
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祈求声,叶夏心里的滋味儿无疑是复杂的,买下那些人于她来说不难,但在这皇权当道,尊卑有别,人命如蝼蚁、草芥的世界,靠她把人买到身边,又能买多少,又能
真正帮助多少人脱离为奴为婢,被贩卖的卑贱生活?遏制住心中的不适,叶夏招呼郝福一家走人,没去管身后那些祈求声。她不是圣母,也不会做圣母,她能做的,是尽可能地改变这世界某
些人的看法和观念,用这样的方式试着扭转那些为卑为奴者的命运。可这改变有多难,叶夏又禁不住暗叹口气。不像在大清那个世界,她是太后,她家八福从皇子一步步荣登大宝,他们有皇
权在手,做什么事只要计划得当,成功率自不必多说。譬如在她干涉下,废除裹足的恶习,提出放脚,鼓励寡妇再嫁,鼓励妇女走出内宅,筹办学院、工厂等等一些事儿,再譬如她家八福成
为皇帝后,废除贱籍,禁止人口买卖,需要用人采取雇佣制,推行一夫一妻……总之,手中掌权,在封建王朝做自己想做的事,无疑要方便一些。可是在这大夏王朝,她只是个和离妇女,即
便出身承恩公府,即便嫡姐是皇后,嫡姐的儿子是太子,但真正能助她行事的唯有她自个。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亲人,是她的亲人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有着自己想要维护的东西,能做到无
条件相信她,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叶夏不知,同时没想过莽撞地把自己要做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张嘴就全说与那些亲人,她是这么想的,先按照自己的计划慢慢做,慢慢给亲人渗透她的
一些想法,若这样可以收获亲人们的支持,自然是好事,若不被亲人接受,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不愣头青地去和皇权对对碰,做自己的事就好。
服用三日汤药,耿大妞患的风寒彻底好利索,这是叶夏把脉诊断的,那日叶夏把人带回家,着郝丰媳妇烧水,供郝福一家洗澡,将自身从头到脚收拾干净,然后,她道出自己的身份和家中
成员,安排好郝福一家各自的差事,并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府里不容有二心的奴才,一旦被发现,全家一起发卖出去。敲打完,叶夏又给喂甜枣,说只要一心事主,绝不亏待,在府里,无
需动辄跪拜,无需自称“奴”,直接用“我”来自称,三个小的作为玩伴跟在小公子小小姐身边,平日里可以跟着小主子一起读书识字,不说旁的,单单读书识字这一点,可把郝福一家高兴
坏了,对叶夏那叫个感激涕零,发下毒誓,一家人永远伺候在叶夏和小主子身边。古代阶级分明,做奴才的能被主子允许读书识字,那无疑是一种荣耀。出息点的,主家又是个良善的,转变
门楣不是没有可能,何况叶夏有许诺,只要郝丰的俩儿子,及郝年日后娶妻生下的孩子,有那会读书的,府上不仅到时放那孩子的奴籍,并供其进书院,考科举。大饼在前挂着,读书的条件
有提供,能不能有出息,全看个人。收拢郝福一家的人心,看着这一个个把自己吩咐的事办得妥妥当当,叶夏深感满意。
这日用过晚食,郝福一家老小坐在郝福两口子的屋里,不知不觉间说到叶夏这个主子的好,说到三个小主子聪明识礼仪,没有看不起他们做下人的,更没有对他们这些下人颐指气使,无不
感慨万千,说叶夏这个主子会教养孩子。“咱们这是真遇到了好主子啊!”郝福低叹:“伺候主家虽才短短不到一个月,但主子说话行事真得令人深感佩服,如若不知主子是女儿身,我估摸
着只要与主子相处过的人,都会把主子看作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爹说的对,主子人确实很好,这段时日咱们跟着主子去打理庄子上的事务,那些佃户就没有不夸赞主子,感恩主子的,说
主子仁善,又是设法找能大量种植,给大家填肚子的农作物,又是免费给大家诊脉看病开药方……”“这些都是主子带着咱们爷仨做的,用不着你说,咱们都知道。”郝福怼了长子一句,被
耿大妞上手就在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老大又没说错,我喜欢听这些,听再多都不嫌烦。”“我也喜欢听,我也喜欢听。”郝丰的次子,五岁大的郝二壮乐呵呵地起哄:“大公子和二公子可
好了,跟主子对我和哥哥妹妹一样好,我特别喜欢和大公子二公子待在一块读书认字还有玩儿。”“二壮,就你喜欢成日咋呼!”郝大壮六岁半,稚声说着,瞪眼弟弟。“大哥你喊错啦,我
的名字叫郝昭明,这是爷爷求主子帮忙给取的,我喜欢郝昭明这个名字,都说过多少次啦,不许你再喊我二壮,那是小名,我现在是大孩子了,你得喊我郝昭明这个大名!”郝二壮吧啦吧啦
说地说着,看向兄长,很生气地鼓起腮帮子。“我就喊你二壮,二壮二壮,你能把我怎样?”郝大壮对这弟弟做个鬼脸,气得郝二壮张嘴就回击:“你喊我二壮,那我就喊你大壮,大壮大壮
,我明个还要告诉大公子和二公子,说你喜欢听他们喊你大壮,不喜欢郝德明这个名字,哼!”“你要敢说,我就敢揍你!”郝大壮握紧拳头,在郝二壮眼前晃了晃。郝丰揉揉俩小子的小脑
袋,笑说:“好了,别闹了,小主子们人好,你们可得时刻牢记着保护小主子,不许在小主子们面前闹腾,得跟着小主子们认真学习,别到时让主子失望。”“知道了,爹!”郝大壮哥俩乖
乖地应了句。“主子是承恩公府的二小姐,是宫里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是太子殿下的亲姨母,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必须得谨守本分,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是代表主子在外面办差,万不可给
主子脸上抹黑,受他人话柄。”郝福一脸肃容,看眼婆娘和儿子儿媳,以及三个年幼的孙儿着重强调这么一句。“爹就放心吧,我们都知道呢!”郝年憨笑着回了句。“你这小子看着机灵,
做事也有头绪,可这一笑憨的实在让人没眼看。”郝福看向次子,说着,轻叹口气,摇了摇头。“那我从今往后在外面尽量不笑了。”郝年收起笑容,尽可能地保持面部表情严肃。耿大妞被
次子逗笑了:“在咱自家人面前你随便怎么笑,但在外面,你可得把你刚刚说的话牢记于心,要不然,主子带你出去办事,你动辄露出憨笑,容易被其它府上的下人轻视,还以为你是个憨憨
呢!”
郝年被自家老娘说得一阵脸红,却还是乖觉地应了声。“我倒觉得二弟没必要刻意做改变,在外面,外人看二弟笑起来憨,容易放低警惕心,这样没准更方便二弟帮主子做事。”郝丰如是
说着。闻言,郝福琢磨片刻,觉得长子说得有道理,不由点点头,对次子说:“你大哥说的在理儿,听你大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