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尘微笑道:“这一招叫‘梅心惊破’,是暗香剑法中的一招。”口中说话,刷地一抖剑身,挽起无数剑花攻来,这却又是一招“纤云四卷”了。楚项一呆,道:“暗香剑法?怎么这招又是轻云剑法?”赶紧侧身避过,梅落尘轻轻一笑,顺手回带,斜斜削向他左肋。楚项赞了个好字,道:“这招又叫什么名字?”梅落尘笑道:“叫‘疏影横斜’,也是暗香剑法中的一招。”见他出锤挡过,一侧身自他身侧斜斜一剑划到,道:“这一招叫‘暗香浮动’。”楚项赞道:“好名字!好剑法!”当下凝神对敌,细心看他剑法。
原来他恋武成痴,每见有好对手,便缠住不放,他与云舒卷也是朋友,更无冤仇,只是这十几年云舒卷踪影杳然,令他十几年没有好对手,寂寞难耐,心里自然对他十分不满。见梅落尘年纪虽轻,武功却很是不错,剑法更是变幻莫测,姿势美妙从容,出招收招之间竟似隐有暗香浮动,果然不负暗香之名,虽然威力不如轻云剑法,却也已是甚为难得。见猎心喜,便不住腾挪闪避,只用七八成功力和他周旋,要看清楚他的剑法再说。他可不知梅落尘其实早知他这点,故此才弃了威力更大的轻云剑法而不用,故意要引他上钩。
突见他又一招挽起三朵剑花攻来,将自己头、颈、胸上三路尽皆笼罩在内,一呆道:“你这招‘纤云四卷’使得不对!”梅落尘笑道:“谁说的是‘纤云四卷’?这招叫‘梅花三弄’!”见楚项一退,刷地一剑向他下盘攻去,道:“这招叫‘零落成泥’!”楚项赶紧往后一跳,突然脚下一空,原来他竟已不知不觉间被梅落尘引到了台边,这一跳,那便是自己下台了,自然算输。
楚项一怔,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铜锤一分,一锤搭在擂台边沿之上,借力翻身,人到半空,另一锤已全力向着梅落尘砸了下去。适才他失了先机,从台下甫一翻上来之际,正是防备最弱之时,梅落尘若不趁这个时候出手攻他,那才真是见鬼了!故此不等身子在台上站定,抢先出手,要把梅落尘逼退再说。
突见梅落尘居然笑吟吟地往旁边一闪,竟不出手攻他。楚项一怔,他人在空中,无法中途收手换招。轰的一声,那一锤重重地砸在擂台之上,竟将擂台砸了个大洞出来,整座擂台震得摇晃不止。便在此时,梅落尘斜刺里一剑攻了过来,笑道:“这招叫小艳疏香!”楚项一怔,暗道他这一剑来得好快!正要举锤招架,一拿之下才发现那锤竟陷在擂台之内,一时无法取出,此时要换另一铜锤来招架已是不及,眼见得那一剑已然攻到,楚项无奈苦笑一下,弃了那铜锤后跃避敌。梅落尘哈哈一笑,一剑凌厉之极地当头劈去,道:“这一招是‘万里无云’!”楚项苦笑,这招他自然认识,这一招乃是轻云剑法的最后一招,剑法名为轻云,到了这一招却是无云,威力可想而知。这一招他原也不惧,以前也曾见云舒卷施展过,当时他苦思三日后终于想出了破解之法,只是如今少了一锤,招架却有些麻烦,只得后退一步,再出锤挡过。知道他接下去必是一招‘云破日出’攻自己左侧,当下先行出手横锤挡住,他此刻先机尽失,若是再由得梅落尘出手,那是必败无疑。哪知梅落尘却是轻轻一笑,一斜身一剑当中疾刺了过来,那剑未到,却突然幻出了万朵剑花,结成一道绚丽已极的剑网,将他所有退路尽皆封死。梅落尘长笑声中,楚项凌空一个翻身向后翻了过去。这一招他已无法招架,只得后退。但适才他已是站在擂台边缘,这一后翻,岂非便要自动落下地来?台下群雄惊呼未已,却见楚项大喝一声,手中铜锤猛然击在擂台支柱之上,喀嚓一声,那支柱登时折断,但他人却已借势回跃。梅落尘微微一笑,突然一敛剑花,一剑如虹斜斜向上划到。楚项一呆,这一回跃,便是自动将自己送到了梅落尘剑上了。只得勉力一提再向后翻。他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竟还能临时转向避敌,武功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只是他武功再高,此刻却也已回天无力,呼的一声落下地来。
第七十九章武林神话(一)
台下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楚项被梅落尘迫得落下台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却见楚项怔得一怔,抬头问道:“这两招叫什么?”梅落尘笑道:“这是暗香剑法的最后两招,前一招叫‘香雪如海’,最后一招叫‘冷香如故’!”楚项点了点头道:“好名字!好剑法!好功夫!”大口吸气,道:“适才我若不是先行横锤放错了位置,你这一招奈何不了我!”梅落尘微笑点头。轻云剑法中,‘万里无云’之后原该补上一招云破日出,方是完整的一招,威力自然也更大,只是楚项对轻云剑法太过熟悉,梅落尘若出此招,则威力虽大,却奈何不了楚项,但若出‘香雪如海’和‘冷香如故’,任何一个武功和梅落尘差不多的人都可破解,楚项却是破解不了,谁让他自己先将铜锤放错了位置?高手过招,这般失误,自是非输不可。楚项又抬头瞧了瞧台上,突然大声喝道:“云舒卷……”他自然已经猜到刚才那月白轻衫的汉子就是云舒卷,正要喝破,忽见他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又不住地打躬作揖,心里狐疑,当即住口。
但他适才这么一叫,台下众人也不是傻子,都已经猜到那汉子便是云舒卷了,又是一阵大哗。云舒卷气恼已极,戳指骂道:“好你个死棒槌!我又没得罪了你,你干么老跟我作对?”楚项奇道:“我怎的和你作对了?你教个徒弟出来打败了我,害得我老大没面子,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云舒卷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解释,跟梅落尘招了招手道:“我身份已露,帮不了你啦,你自己小心!我去了!”话未说完,人已倏忽不见。楚项怔了怔,叫道:“等等我!”追了下去。
梅落尘一笑,也不去追赶,持剑望着六派掌门,微笑问道:“刚才这一战的结果,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六派掌门相对苦笑,大家都看得出来,梅落尘的真实武功尚较楚项略逊一筹,但也只是略逊一筹而已,而心思灵巧,临场应敌之术却远在楚项之上,这一战,楚项败的并不冤枉。何况此刻他确已赢了,胜负已定,几人身为掌门,怎好当众赖帐?
玄无方丈和虚叶掌门长出了口气,走上台来道:“此战既然已无异议,便请六派和一众英雄先行撤退。日后再合计如何查出真相之事。”
六派掌门相对叹了口气,心中都是沮丧茫然,整好本门弟子,缓缓地带着众人向外撤离。
群雄也大都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起身互相告了别,扶了受伤的亲友,带了死去的亲友尸体,三三两两地撤离。
风满楼的人缓缓聚拢,目送着群雄离去,相顾默然,此役风满楼寡不敌众,伤亡甚众,但终于还是躲过了这一劫,想起适才的血腥拼杀,人人心里都觉黯然。梅落尘缓缓环顾四周,放眼但见血污满地,残肢满目,满耳只闻伤者的痛苦shen • yin和死者亲友的悲泣之声,想来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静立片刻,交代了青儿带洛神帮众人和风满楼众女一起收拾残局,正要和花玉蝶及玄无方丈虚叶掌门等人回楼再作计议,突觉有异,愕然回头,却是原本嘈杂不堪的会场突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撤退的群雄都已停下了脚步,有些更已慢慢后退。
众人怔得一怔,突然都是脸色大变,前面不过二十余丈之处,两排箭手整整齐齐地排开,足有五十余人,箭上弦,弓满月,已是蓄势待发,领头的是一个年约双十的妖美女子。再看两旁的屋顶,上面也是密密麻麻地站了四五十人,人人手里端着水枪,严阵以待,领头的是一个剑眉薄唇,神色坚毅的青衣年轻人,手中举着一根火把。一滴液体自屋檐悄悄滴落到梅落尘的衣上,弥漫出一股奇怪的气味,梅落尘一皱眉头,突然脸色发白。火油!这些人居然还在四周倒了火油!抬头看着青衣年轻人手中的火把,梅落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