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24
旁边抬轿之人有一人上前,掀起了轿帘,一只莹润皎白的手伸了出来,英洛本来还有些飘忽的眼神立时便被吸引了过去,心中一跳,仿佛有个声音在说:绝世美女,绝世美女!
细细一看,只见那手骨节修长,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如此引人遐思,其实只是一刻,那轿中之人已经走了出来,往雁回楼前一站,轻轻扬脸,也不知他目光所落之处,英洛竟觉得他是深深看过来,自己心下跳得几跳,只觉自己平生所见之人,无一比得过他。论其风姿气度面相,无一不精美,无一不让人生出膜拜之心,真恨不得是他脚下的尘土,与他贴的更近。
聂清探出头来,只见得一角玉色衣衫,倒是见得轿旁所跪之人,还有那四个青衫抬轿客,神情立时激动了起来:”鬼见愁,鬼见愁!”
英洛大奇,“你是说刚刚那人外号鬼见愁?”
聂清立时神采奕奕,道:“这人便是江南道上出了名的生意人,有通天手腕,任何事只要有他出现,非变成一桩银钱卖买不可!”
旁边座中吃饭之人吃得鬼见愁这名字,立时停止了说话,邻座的男子酒至正酣,本已袒胸露臂,这时听得鬼见愁的名号,立时乖乖将衣衫穿好。
英洛这时对这位鬼见愁的好奇心已经达致鼎盛。这人之前赤膊半敞衣衫之时都不顾忌自己是个女子——她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但见着自己男子衣衫,头发也是随意一束,好吧,她承认自己这个样子很男人!
心中气愤一消,便专意注视着楼梯口,楼上诸人也停了咀嚼,众人屏息等待那一刻。
起先只听得小二的声音,小声而谄媚的,脚步声也极轻,仿佛只听得一个人正轻轻走上来,“二公子今日好兴致,竟也想来我们雁回楼转转,厨下高师傅可得高兴坏了,您已日久没来了!”
若非青天白日,听起来真是诡异,当真得以为这小二同个鬼在说话。
上来之时却并不是人人都以为的小二在前,却原来是这位鬼见愁在前。
他着一身玉色长衫,那衣衫看来极为服贴合身,身形修长,面貌妍丽,他的面貌已经介于男人跟女人之间,很难界定。近处一看,更见魅惑。
楼上的食客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都将目光转了回来,专注放在食物之上,却也听不到咀嚼之声,唯有英洛,仍直勾勾看着眼前之人。
他似觉察了这放肆的目光,抬头微微一笑,英洛直觉得心中一凉,他那笑,带着某种算计,虽然明丽如花,但让人无端生出种忐忑,只觉周围有无数张网伺机而动。好在,她的心神一向稳健,便也回他一笑,光媚灿烂,那鬼见愁愣得一愣,小二正好端茶上来,他似极是嫌弃,但仍是皱着眉饮了一小口。
英洛觉得这人真是太过奇怪,既是嫌弃这茶,为何还要来此楼?他手上所用一套翠玉般的越窑青瓷茶具,比之在座诸人手中的白瓷茶具来,贵重不少。那小二见他如此,苦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
鬼见愁
一堂的人声鼎沸生是让一个少年公子给压了下去,他却似未所觉,只管在此品茗。楼下跪着的男子脑袋都快低到尘埃里去了,若是有人告诉他挖个坑把脑袋埋到土里能让面前男子消了气,他亦会毫不犹豫的照作。
鬼见愁其人,若是不知详情者,便以为是哪家年少风流的公子,朱唇微挑,带着抹玩味的笑,傻一点的人觉来如沐春风,聪明一点的人大半会冷汗直流。
他自十三岁随其兄经商以来,便从未输过。盖因此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作交易,唯其相貌,不可被人议论。先是有人背后议论他长相,在生意被他打垮之后在背后嚼舌根,不过几日,便是连栖身之处也丢了,沦落街头做了乞丐,过得一月半载,更是不见人影,不知其生死。人人都见了那人赌坊xià • zhù的疯狂,穷极而生赌性,原本平常,但此种事情多了,不得不令人想到他身上。
若有长住扬州城的老户谈起他来,便会从城东数到城西,城南数到城北,这十年间消失的生意人家不下二三十家,莫不是生意做不过人家,背后拿人长相来诋毁的,都已经消失的彻彻底底了,便是连从前的院子都被铲得平平,另起了全新的宅院来。
这种事情,每年扬州城中总会发生一两起,城中之人早已不奇怪。
只是今年的这件事,说来却是与生意无关,而是百分之一百的桃色新闻。
原来楼下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