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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我敛下眼，双手移至腰间，犹豫了一下，但终是动手解开了腰带。
腰带散开，外衫的衣襟滑落，露出白色的亵衣，连尹襄老却依然没有动静。
我不想抬眼去看连尹襄老此时的神情，无论是兴奋，是轻狎，还是鄙夷，我都不在乎。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既然躲不掉，那就快些开始，也好快些结束。
或许，他是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吧……
正当我的手摸上亵衣上的绳结时，一只大手覆了上来，移开我置于胸前的手，取而代之。
我无力地垂下手，闭上眼眸，等待着被压倒亵玩的命运。
可是，预期的侵犯却并没有到来，就在我觉得不解，想要抬头时，耳畔传来了男人沉沉的长叹：
“我的妻子与我结发三十多年，我很爱她，她死了，我本没有续娶的打算。大王把你赏赐给我，是对我的恩泽，做臣子的是不能拒绝的……”连尹襄老伸手拉拢我被解开的衣衫，又说，“按年纪，我都能做你的父亲了，而我的心里也只容得下我的发妻一个人，既然你已经嫁给我，我不会弃你不顾的，你的丈夫和儿子都死了，以后你就在连尹家安稳度日吧……”
恍惚间，我似乎产生了迷离的错觉，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同样满室喜红的夜晚，御叔温柔地把我拥入怀里，怜惜地对我轻声慰语：盼夏，没关系的，以后有我，没关系的……
我不知道连尹襄老是什么时候离开新房的，但正如他所许诺的，他没有侵犯我丝毫。
我原以为征舒死后，我的泪也流干了，然而，那晚——在我第二次嫁作rén • qī的新婚之夜，我独坐在新房里，流泪到天明。
黑要
连尹襄老不爱我，但他可怜我的遭遇，愿意收留我，让我把连尹家作为最后的栖身之所，清静终老。
尽管他始终不曾与我同房，但是在人前他却给予我极其的尊重。
新婚第二天一早，他把将军府里所有的人召集到大厅，当着我的面向众人宣布道：
“从今往后，她就是连尹家的夫人，你们要用心侍候夫人，就如同服侍我一样。”
连尹襄老的话无疑确立了我在连尹家的地位，纵使我是一个再嫁的寡妇，今后也没有人可以轻瞧怠慢我。
我清楚地明白，连尹襄老施舍给我的是同情，可是，我却万分地感激他，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感激到原本时刻警备的戒心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松懈下来，忽略了人群中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某日的午后，我在花园里散步，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母亲。”男人唤我，言语间却不是那么庄重，反而略微带着些轻佻。
“大公子有事？”黑要，连尹襄老与亡妻所生的嫡长子，我名义上的儿子。
“孩儿见母亲在园中散步，这才想起多日来不曾去拜见过母亲，实在有失孝道，所以特地来向母亲问安的。”
听一个年纪与我相当的男人开口闭口叫我母亲，我只是觉得荒诞好笑，况且，从他的神态，他的口气，我并不认为他真的把我当作他的“母亲”。
“大公子客气了。”我淡淡地答道，心下暗暗揣测黑要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拦下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或许是因为我过于冷淡的态度令黑要有些气恼，只见他眸光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父亲不能陪伴于母亲左右，不知长夜漫漫，母亲是否会感到寂寞？”
我微微一怔，没有料到黑要的话竟是如此地直白露骨。
黑要的眼神炽炽发热，仿佛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急于把我一口吞噬入腹。
我直勾勾地回视他，唇畔勾勒出娇媚的笑弧，不答反问：“那大公子对此事有何高见？”
我还没有等到黑要的回答，人就已经被一股强悍的力道压抵在墙壁上。
“老头子老了，只有像我这样的男人才能让你快活！”恶狠狠的口气，男人的欲望原形毕露
“他是你的父亲，连尹家的主人。”我提醒黑要，他口中的老头子是生他养他的亲生父亲。
黑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妄道：“等老头子死了，连尹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连尹襄老性情忠厚老实，他的儿子却是这般狼子野心。
“可是……”我垂下眼眸，神色故作黯然。“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倘若大公子与我交好，只怕会害了大公子……”妫平国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不相信黑要会无所顾忌。
然而，我似乎低估了黑要那颗被sè • yù蒙蔽了理智的心。
“我不是妫平国那个蠢货，我黑要偏偏不信这个邪！”
是的，黑要天不怕地不怕，他并非芈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我的过往吓退，望而却步的。
像我这样已步入年老珠黄之龄的女人，依旧能引来男人为我疯狂，泯灭人性，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还是诅咒？
如果我的美貌是罪恶的根源，是使男人丧心病狂的毒药，那它亦可以是我用来伤人的利器。
“大公子要是能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我往后一定一心一意，用心伺候大公子……”名声、廉耻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那两个人死！
“你尽管开口，金银珠宝，锦衣华服，只要你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黑要欣然许诺。
我凝视着黑要涨满喜色的脸庞，轻轻启口：“我要孔宁和仪行父的命。”假如黑要真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神通广大，这件事并不难办到。
黑要闻言神色一僵，看样子是被我的要求骇住了。
“大公子与我是否能玉成好事，且看大公子的决定了。”
黑要握着我双肩的手骤地收紧，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是不是值得为了我这个名声狼藉的淫妇去shā • rén，只在他一念之间。
“好！”黑要一咬牙，目光狠决，也是全然豁了出去。“我答应你。”
“那我先谢过大公子了，孔宁和仪行父丧命之日就是我亲侍大公子之时。”
或许，我与黑要定下的约定是在与虎谋皮，但是，对如今的我而言，除了这身风韵犹存的皮相外，我还有什么能够失去的？若是能换来孔宁和仪行父的命，即便是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愧对连尹襄老对我的善待，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
待黑要走远，我收起心绪，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