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
说话间,她悄悄瞥了一眼魏泱俊朗的面容,不必费心去猜,便知晓他家爷正在仔细地端详着软帕里的玉钗。
她心细如发,从那日去月华阁送糕点时便瞧出了魏泱对倾丝的心思。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倾丝生的美,这世上的男人里又有几个能做到对美色坐怀不乱的?
绛玉是忠仆,素来唯魏泱马首是瞻,当下也与王雎之一般认定了魏泱只是对倾丝起了些“意”,这“意”不是世家公子对闺秀小姐的心悦,而是男人对女人的觊觎心思。
“除了这玉钗外,倾丝姑娘还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爷。”绛玉又将那封戳着梅花印的信递给了魏泱。
魏泱本是雷雨霆霆的心绪也陡然开霁了不少,他接过了玉钗与信笺,挥挥手遣退了绛玉。
绛玉偷瞥了一眼魏泱,因见他还是一副紧锁眉头的冷酷模样,心里也渐渐地没了底,难道是她猜错了魏泱的心思?
她不知晓的是,在她走出正屋,离开魏泱视线范围内后,他便撕开了倾丝写给他的信笺。
魏泱一目十行,几息间便读完了信笺上的几行簪花小楷。
倾丝闺阁时读的书不多,也只跟着自家爹爹练了几年字而已,与诗书世家出身的梅若芙不同,她的字只能称得上“看得过去”而已。
魏泱读完了信,涌着丝丝喜悦的心口陌生又令他十分困扰。
明明倾丝写给他的信笺里言辞十分矜持,只是论到了几句苏东坡的诗词歌赋,询问了一番他的见解。
这“殷勤”的举措里藏着些许不怀好意,可魏泱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反复地品读着手里的信笺。
他一整日的心绪波澜不平,在瞧见这信笺时化为了淡然的平静。
足足在扶手椅里坐了一刻钟,魏泱终于忆起了自己已陷入了饥肠辘辘的窘境,眼见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他便也缓缓地起身。
魏泱在用晚膳前有许多不成文但是极为琐碎的规矩,譬如他净水与漱口时要泡着梅兰香片,有闲情逸致时还要再沐浴净身一番,连给他传膳步菜的丫鬟们都要用香片净手漱口。
他的洁癖已严重到除了绛玉和绛雪两人,所有人都无法近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