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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手上捧着一杯热茶,茶叶梗上上下下地浮沉,小太阳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将脸上的沟壑照得很清楚:“听说地产开发商的老婆在这边失踪了,有人怀疑是溺水,但是河里打捞遍了也没找着尸体,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在那以后,这条河又溺死过几个孩子,夏天小孩贪玩,偷偷下水游野泳,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
几位同事挨着坐在一起,像一群小鹌鹑,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在听鬼故事。
船夫喝了一口茶,抬手示意对面的年轻人也喝,继续说道:“七年前这边还溺死了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就住在前边那个南湖上小区,莫名其妙就死了。附近的人越想越觉得这河邪门,在大人们的耳提面命和吓唬之下,也就没有孩子再来这边玩,事故也少了很多。”
船夫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同事们就觉得祝慈的落水有点诡异。
先是眼睛出问题,然后被船舷绊倒,掉进水里还没有挣扎。
后背突然一阵发凉,剩下的几个小组成员呜呜抱团取暖,一致决定等他们回来再上船采样。
祝慈是被人用小电驴送回来的,家里没有人。
祝慈到房间去找衣服准备先洗澡,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张便签。
冰箱里没菜了,我拿了三百去超市买一些回来。——冬至。
手指轻抚过便签,指尖的水沾湿了纸面,颜色变得深了一些。
她收回手,转身进了浴室。
祝慈落水的消息很快就在小组群里传开了,靳贺看到之后手指一抖,发了一个问号出去。
不怪他有这反应,他实在是很难想象到一个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靳贺带的这一组已经完成了任务,只需要把这些样本和数据带回实验室就行。
“我去他们那边看看情况,你们先回吧。”靳贺把手机放进口袋,长腿迈上破烂摩托车,一拧油门往南湖桥那边去。
靳贺推门走进船夫的小房子时就看到他的组员们抱团瑟瑟发抖,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站长,好吓人啊!”
“……”
等组员们添油加醋地复述完船夫的话,靳贺一支烟也抽到了底。
他沉默地把烟扔在地上碾灭,单手插兜,目光扫过波光粼粼的河面,眉头一皱,说:“有什么吓人的,都是自己编故事吓自己。”
组员们投来单纯清澈的目光,靳贺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