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吾心自有光明月(1)
殷上思忖半息,道:“这就够了,也不必要什么消息。”
她来回轻轻地踱了两步,道:“若是永载帝出事,现在想来是在查探真凶,才会把璞兰台的侍卫都撤走了,同时护卫皇帝,以防此事泄露……”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皇帝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殷上神色变冷,对晋呈颐道:“若是有消息,第一时间来报我,通知我们在定周的所有人,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离开定周。”
晋呈颐点头应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见他出去,殷上思绪依旧沉沉,找了个椅子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目光掠过桌子上的点心,一盘早已冷透的桂花糯还在那里。
殷上一顿,随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
江遗雪……
想起他,她便复又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昨晚的事情。
好似……有点太心急了?
自换侍从、教他写字的事情过去后,二人便不再有太多交集,她也很少去敲他的窗子,一连两年,她和他说过得话没超过十句。
直到有一次,她下学回院,看见他被湛卢博几人欺负,把他堵在荒僻处,抓着他的头发肆意辱骂,又对他拳打脚踢,甚至从他身上搜刮走了每个月的饷银……她没有冲出去,只等到湛卢博等人走了之后,才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
江遗雪眼神冰冷,与刚入定周时候那个警惕、凶恶的小小身影逐渐重合。
他甩开她的手,声音又轻又冷:“用不着你现在来装好人。”
殷上没说话,强行拽着他回到院子里,又找了药送过来,让范昭仔细照顾他。
自那以后,她才重新对江遗雪开始上了几分心,命令范昭时时跟着他,一有不对就喊侍卫,如此这般还不能放心,时不时地过去看他一眼,生怕他又受欺负,二人这才重新相熟了起来。
江遗雪幼年过得不好,生性也冷僻,在璞兰台从未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可他越长大,那容貌就越无法遮掩,从远处往人群里一望,最扎眼的就是他,也正是因为此,他总是被沈越西、湛卢博几个人欺负。
他无法保护自己,那张脸给他带来的便只有危境。
沈越西、湛卢博二人不似他曾经那个侍从般好解决,且湛卢博此人颇有疯劲,威逼利诱对他不起效果,殷上也不能自我暴露,便只能更加关注江遗雪,密不透风地保护他。
她也试图教他武功,但一是夜半动静太大,二是他习武天赋并不高,久而久之便只能放弃,转而找些隐秘的暗器给他用以保护自己。
有段时间,二人几乎日日入夜相见,十四五岁的少年,年少而慕少艾,再加之江遗雪那张靡颜腻理的倾城容色,就算是她也不能免俗。
几年来,她暂时还未想过再进一步,也未在人前展现过二人相熟之事。
然昨夜她不仅表明心意,还一起遇见了周垣他们,夜里在房中,甚至还调戏他。
可是……看江遗雪的样子,对她应该也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