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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她被自己欺得瘫软失神的那一瞬,酥麻顺着椎骨而上,直冲天灵盖,暗室兰麝倾泻。
沈矜将手臂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平复着呼吸。
待平静下来,他心底霎时生出一股浓重的自厌。
那是别人的妻子,崔幼柠腹中甚至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这是在做什么?
读过的书,习的武,学的侠义大道,仿佛都成了笑话。
沈矜闭上泛红的双眼,深深垂首,直至第二日天亮,都未能抬起头来。
*
崔幼柠接下来三日都没能见到沈矜,她没多想,只每日乐颠颠地在玄阴宗游山玩水看雪景,有时还会去比武台瞧一瞧。
一静下来,她便会想起那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丈夫,数着日子等他来接自己回去。
第四日,她在雪地上滑了一跤,磕着了肚子,被那两个吓得脸色惨白的婢女扶了回去。
大夫是被沈矜单手拎进来的,战战兢兢地给她把了脉。
好在胎像稳固,磕的那一下也不重,她和孩子都没事。
沈矜瞧上去比她自己还庆幸。
只是虽没什么大碍,她跌了这一跤后却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孩子还时不时蹬着小腿踢她,腿和腰也酸疼得厉害。
沈矜日日都来看她,在旁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她颇觉有些不好意思。
沈矜虽是她儿时玩伴,但到底是一门宗主,瞧上去又这般干净好看,却端着痰盂接她吐出的秽物,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崔幼柠想寻些话说,可沈矜一直沉默着,似是心情不大好,每每只简短地应她几声,便只好住嘴。
待她终于好些了,漱口后躺了下来,想再好好歇一觉,却听见安静了大半天的沈矜突然开口:“十月怀胎尚且这般难受,他日分娩之痛胜于削肉剜骨。你少时指尖划破个小口子都喊疼,到那一日,你该如何是好?”
崔幼柠怔了怔:“自古妇人都是这般过来的,我应也能扛住罢。”
沈矜便又不说话了,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崔幼柠有些困,于是请他先出去,自己则窝在被子里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