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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樾入程府时,也不过是稚童年龄,长得粉雕玉琢,眉心一点朱砂痣,就像那画上的娃娃,煞是可爱。
府中诸事无聊,老夫人缺人解闷,便也时常令她作陪,又因着老夫人与她那不曾着面的祖母有些许故交,自是更添几分亲近。
那日,夏日炎热,她与老夫人如常在后花园中纳凉,从南边运来的葡萄经冰镇后,清凉可口,林九樾一口一个,尝了几口,便觉得没了味,便也不再多吃,只端坐着发呆。
她两颗眼珠子便像黑葡萄一般,便是愣神也看不出呆傻。
一顶软轿停下,终是有了新鲜事物,林九樾扑棱着双眼,见轿子停稳,一双白皙的修长的手探出,大概是要卷起垂下的帘子,一旁的女仆追着上来,替轿内人撑着帘子。
林九樾等着世家闺秀下来,她从前家门还未败落时,也不过是岭南一个小门户,与这京城最多的关联便是那早已故去的祖母,祖母身旁的阿嬷舍不得就此离去,便也就成了她的阿嬷。
想到阿嬷,林九樾的神色里有些暗淡。
如今,她便要见识见识阿嬷口中京城的世家闺秀。
林九樾眼睛也不眨,生怕错漏了细节,却见那轿子内出来的人儿确实是如玉一般的俊秀,只这性别却是倒了个儿。剑眉星目,白皙得过分的皮肤里透着几分病弱,纵是年岁尚小又透着病气,也难掩好相貌。
不过是下轿子走了几步,便已经有些气喘,忍不住微咳了起来。
老夫人心疼地站起身来,要向前迎,一旁的奴仆忙也跟着向前。
于是,不过几步路,林九樾还未回神间,便见平日里有序的家仆们熙熙攘攘地簇成了一团。
“怎得今日想起要出岛来,天儿炎热,就该好好在屋里头好好待着,免得又过了病气。”老夫人几声嗔怪,话语间却也有几分欣喜。林九樾早听闻,府上竟在湖心人工辟了个岛,也不知是何缘故,二郎君并着奴仆住在岛上,平日里不下来。
林九樾仍是稚子心性,却也不好奇,她牢记阿嬷对她的教导,府中隐秘事多知于她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