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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门外的贺宽说完后,小心翼翼替他擦干眼泪,最后揉了把苏尝玉的脑袋就离开了。
之后苏尝玉回到府内再见方重德时,方重德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忸怩,令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沈凭出卖了自己。
只是他没来得及问,就被正事耽搁了,再到后面完全不记得此事。
沈凭把沈府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屋内沉默良久,燃着的檀香沁人心脾,渐渐平复了众人的内心。
半晌后,方重德才慢慢说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户部此次救不了了。”
这也在沈凭的预料之中,遂道:“钱观仲来密信,称折收案一事有望解决,虽然户部仍旧避免不了被问罪,但区区一个户部,难令谢丞相倒下。”
“不错。”方重德虽全神贯注看着门外的景色,思绪却并未分散丝毫,“恐怕璟王有其他手段。”
沈凭回想姜挽在户部调查的动静,问道:“先前姜挽曾在户部调查官州官吏户籍,我担心和此事有关。”
方重德颔首道:“不无可能,官州户房牵扯孟家,但张子航和庆平公主在官州,璟王不过是借孟家的臭名一用罢了,倒下一个户房,无非是送功劳给张子航而已。这其中定还留有手段,若那姜挽对你存有敌意,恐怕将你牵连进去。”
沈凭道:“姜挽如今还在吏部中归我所管,在眼皮子底下估摸不会轻易生事,我只担心越州之事。”
方重德道:“殿下离京前去救人,相当于擅自动用兵权,各州兵权一直是陛下的心结,此事善有转圜,就看陛下会如何抉择。”
他沉思少顷,忽而转头看向身侧,朝沈凭说道:“若你被牵连其中,定要做一事。”
沈凭揖了下道:“太师请讲。”
方重德说:“你可以不撇清和燕王府的关系,但切记要向陛下表忠心。”
沈凭蹙眉,虽然有些不解,但却认真记在了心上。
后来他离开时不断揣摩这番话的意思,直至事发之初,不想却是这一句话救了他。
春风刮动屋外的绿树,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方重德道:“户部之事一过,世家留下的所剩无几,届时该如何做,我想,燕王他自有定数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打断沈凭的思绪,凝视着问,“沈老爷前去拜见璟王时,为何没人通知你前去?”
沈凭和一侧的苏尝玉对视了眼,把记忆拉回事发的前几个时辰,回忆道:“当时我约见了虞娘,打算请她替我调查事情。”
谁料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有些蹊跷,迷惑望着方重德的双眼,逐渐变得有些难以理解。
方重德偏头朝苏尝玉看去,“看来要把你的人用起来了。”
苏尝玉打起精神来,挺直腰看沈凭道:“这个百花街,我替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