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页
沈晏之的眼珠子缓缓转向沈从蓝,“从蓝。”
从前幽深黑亮的眸子,如今枯寂萧索,里面是无尽的空洞。
他的声音很轻,沙哑得严重,沈从蓝听着却如天籁。
“大哥,我在。”
“从蓝,不是我不要你,是我没办法。”
“我吃不下去,也无法入睡。”
“你知道吗?她最怕烧烫之疼。”
干枯的双目中有清泪顺着眼尾慢慢滑落。
“我只要闭上眼,就梦到她站在大火中喊救命,说夫君我好疼。”
晚晚当初被烫伤后背,每次上药的时候都会哭喊说夫君我好疼。
她被大火活生生烧死,死前得有多疼啊。
沈从蓝双手捂眼,任由泪珠从指缝中滚落。
他何尝不心痛。
那场大火,带走了秦归晚,带走了青枝,也带走了他的兄长。
沈晏之还在平静地继续讲述。
“她嫁给我四年,受尽了委屈,几次差点丧命。跟着我来沈家,依旧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可她还是选择原谅了我。”
院外的芭蕉叶和翠竹被吹得飒飒作响,似乎在宣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沈晏之听在耳中,那是秦归晚的哭声,是她在这个郁秀院受了无数委屈的啜泣声。
“她给我做护膝,又偷偷给我做了棉衣,因为做得太慢,怕赶不上冬天给我,一直不让阿扇告诉我。”
“阿扇说那套冬衣至今还未做完。”
他缥缈地扫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