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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将脸一丧,呜呜哭了起来:“母亲……”
徐老太太打断他的狡辩,温声一刀扎进他心里:“难道不是你听见先帝要将他外派一年,等他一回来就接替你父亲的事务,所以生了妒意,故意与他争吵,拉扯间你失手将他推进井里的?”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徐由俭不住摇头辩解,“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进去的!”
徐老太太笑了一声:“若不是你推的,为何那样晚的时辰,本该在替他父亲守灵的他,却出现在了那荒凉之地?为何井口会有血迹?为何你要在给你父亲守灵时,一边掉泪,一边说对不起?老二,你对不起谁?”
徐由俭倏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她,满脸血色尽失!
他在颤抖,手脚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您、您都知道?您一直都知道……”
徐老太太怜悯地看着他:“孩子,若不是你在你父亲灵堂上睡着了,说了些梦话,我哪里又会知道呢?”
徐由俭不如他大哥徐应俭,哪里都不如,相貌不如,人品不如,才学不如,没一样比的上!
唯有狭隘之心,超过了徐应俭。
徐老太爷并不是扶持李鹜登基的人,当时他属于中立,但他性子温和,从不与人结仇,在一众朝臣之中是最没野心的那个。
以至于李鹜登基后,清理另一党余孽时,他保住了一条命。
然而他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病逝那日,先帝却亲自前来吊唁,还单独留下徐老太爷的大儿子,要将他外派,一年后再回来接替徐老太爷的职位。
这话叫徐由俭听见了,一时信以为真,顿时心生妒意,想他既要被委以重任,又要袭爵,心里怎会舒服?
遂将徐应俭叫到了荒凉之地,跟他质问,跟他吵,拉扯间,他没控制住力道,扬手推了他一把。
那是冬日,地上结了冰,很滑。
徐应俭因此没站稳,摔到了井里去。
徐由俭只慌了一瞬间,但下一瞬,他就冷静了,就那样看着,看着徐应俭在井里挣扎,渐渐的他不动了,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沉到了底,肉眼再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去了回灵堂,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次日,府里的人寻他有事,却遍寻不见人,一直到晌午,才被人在井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