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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秀气的手指拢住药盖,向下延伸,轻松拢住整个药瓶。
手掌被瓶盖压出一圈泛红的圆。
盯着雨幕的眼睛有了些波动,睫毛眨了眨。
拿起药瓶端详了印满印刷黑体字的瓶身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辨认。
他其实不想吃了。
吃这东西吃得大脑貌似迟钝了。
他有点担心开学的缓考。
他第一次担心考试考得不好。
端着水杯出到客厅接了杯水,屋子里没开灯,很暗,隐约能看见家具的影子。
莫晚在公司,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致予知道自己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不是智力方面是精神方面。
在他再也忍受不了异国带来的忐忑不安,脑海中诞生不止一次把周绪起锁起来的想法之时,他恍悟,他可能脑子真的有问题。
他和莫晚讲了这件事,莫晚觉得他莫名其妙,好好的读个大学怎么可能出现了精神问题,现在的小孩子也太脆弱了……
谢致予没说什么,没提起过去的种种,更没提周绪起,只是沉默地坐着听着她抒发不以为意和难以置信。
坐着的人影低垂着眼,一动不动,明明厅堂大亮灯火通明,定在那块儿的人影却像隐没在暗处的石像。
霎时,莫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了皱眉,和朋友打听了心理诊所,第二天带着他过去了。
在治疗初期,谢致予的体温降到了过去十几年里的最低,压根不是正常男性的体温,时常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像大冰块。
床铺很冷,被窝很冷,枕头很冷,冬雨也很冷。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周绪起。
好想他抱他,抱着亲他耳垂、脖子、肩膀,带茧的双手伸进衣服里,轻轻抚摸他,从小腹滑到腰间再到胸口,又摸大腿,指尖沿着大腿根一直向下,握着他小腿的手很烫。
他的怀抱很暖,手臂紧紧地箍住他,身躯交缠,暖到窒息。
瞳孔有些溃散地喊了一声:哥!
哥!
语气很急切,枕头旁的床单被筋骨凸起的五指抓出褶子,皱成一团。
饮水机红灯跳到绿灯,悬在出水口下方的杯子收回,缓慢的水柱瞬间消失。
谢致予接好水,端着水杯回房,拧开药瓶倒出里面的药片时脸上没有表情,眼底有些无动于衷的冷漠。
喉结滚了滚,温水裹挟着微苦的药片经过食道,流入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