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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每那盏很小的油灯被点亮,沈浊的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眼中就会有一丝很细的亮光,才会显得不那么灰败。
或许是牢狱中的环境太过压抑,那些狱卒苦中作乐,于是总是自诩高人一等地,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装模作样地咒骂。
每一次听到那些内容,他都想上去和他们干上一架。
可是到底,他也只是一个连实形都没有的魂体。
无能为力……
他总是停在能达到的,离沈浊最近的距离,自欺欺人地陪着对方。
距离是三步远。
相比于之前的三丈,他应该能够更清楚地看清沈浊的样子。
可暗淡无光的牢房没有给他机会,纵使时不时会有丁点儿的亮光,也于事无补。
那时候他才明白,相比于之前的三丈,那个快要却不能触碰到的距离,才是真正的天堑。
是他终其一生,都不能跨越的距离。
血肉模糊的指尖碰到酒杯时,早就在折磨中习惯了疼痛的沈浊皱了下眉,凝结了血块的睫毛抖了两下后,他就将眼底的情绪收拾干净。
他平静地望着二皇子。
平静地将酒杯拾起,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杯沿轻轻触碰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