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页
可是,他近乎虔诚地尾随,对沈浊来说,却是致命的。
那几天,他懵懂地趴在沈浊身边,看他因发烧而变得潮红的脸颊,看他艰难的喘息,不过是短短几天,沈浊就已经瘦得几乎脱了像。
他看到得出沈浊很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在沈浊高烧不退的时候,笨拙地靠上去,与沈浊贴得很紧,祈求用自己在冰水中泡了多年的灵魂来帮他降温。
然而他却忘了,一捧无形的魂火,没有温度,更救不了人。
更糟糕的是,他在一次次的尝试中发现,自己就是病源,靠得越近,沈浊就病得越重。
在沈浊又一次被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个事实。
一捋不被欢迎的鬼魂,应该离开。
可他不想。
于是,他团成小小一团,窝在房间中离沈浊最远,又能看见他的地方,静静地瞧着。
很快,沈府中来了个道士,他知道那是来捉他的。
可是他不想走。
他窝在角落,同对方僵持,具体内容已经忘了,只是有一点他还清晰地记得,道士说他的存在会害死沈浊。
他不明白什么是“害死”,他只想留在身边,就像是一个刚破壳的雏鸟,固执地守着,不愿离巢。
最后,道士只好让他发誓,让他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去触碰沈浊。
他以游动的魂火的样子,留了下来。
那一年,沈浊十二岁,他被勒令待在离他三丈远的位置。
那场持续了三月之久的大病就像是一个成长的开关,痊愈后,沈浊很快就变了样子。
他就远远地看着,看他慢慢褪去脸颊上的稚嫩,变成一位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