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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
确实不舒服,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不舒服了,到底有多久晏疏自己都记不清。那种感觉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只是稍有点疲累,到后来力不从心的感觉愈发明显,尤其是进了这个叠阵后,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不真实感。这便是为什么先前柏明钰突然发难又毫无征兆地收手后,晏疏不仅没有追究,反而顺尽了他的意思。
相较于柏明钰,晏疏更想从这里出去,可又隐隐觉得这个阵不止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只能忍着不适与柏明钰分头调查。
这种不舒服有些莫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有在睡足了觉后有所缓解,但也仅仅止步于缓解。
离宿仙尊再怎么不着调依旧还是仙尊,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闹得唉声叹气人尽皆知,习惯性地将负面都藏起来,保证不露一点端倪,完美地维持住了他高深莫测的形象。
可萧亓却问了。
晏疏拍开萧亓的手:“换了个方式撒娇?你有这闲工夫还是关心关心你那个朋……”
刚被拍掉的手顺势抓住晏疏的手腕,萧亓一点都没有被糊弄过去:“不舒服怎么不说,哪里不舒服?”
晏疏的手腕被萧亓抓得生疼,他自认为脾气还算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萧亓的每个行为都好像精准踩在他的神经上,星星之火落入草原,隐隐有压不住之意。
晏疏知道自己的火气没来由,萧亓此番作为也属好意,他不应该为此生气,更不应该将自己胸口里莫名的躁郁发泄到萧亓身上。
所以他暗呼了口气,迫使自己耐下性子,强迫自己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无事。”
也不全然撒谎,那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困顿,没必要去跟一个小孩儿对解释,尤其是这个小孩儿心中还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晏疏打从心里希望萧亓能走回自己的路,最好的结果是两个人可以止步于师徒的关系上,若是实在不行,或许也只能桥归桥路归路。殷燮扶的事情何尝不是在提醒晏疏,让他慎重对待年轻人的感情,不要让萧亓也踏上殷燮扶的老路,或者比殷燮扶更疯狂。
不知怎么的,晏疏就是觉得萧亓的性格不如面上看上去那么冷静自持,似乎所有的翻江倒海都被藏在这副冷峻的躯壳之下,内里则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
昨晚回来的路上晏疏一直没有说话,萧亓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也没有说话,再之后是带着一身伤的与萧亓一模一样的怪鸟,还有他身上抗着的两个身影。
巡逻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熟睡的人也没有,晏疏就靠在白千满旁边的大树下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