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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趟,她专门去爬了灵雁山。
秦定邦曾经在江边和她相约,等老了,就一起回临湘寨。
只是,他爽约了。
她要在还能动的时候,替他去爬一次灵雁山。那山很陡,她拄着登山杖,在儿子的一路搀扶陪伴下,终于找到了一块视野开阔的小小平地,能听到山顶吹来的林间风,能远眺滚滚北去的湘江水。
不远处有块大石头,正好能当个记号。她走过去拍了拍,指着附近的空地朝秦向湘道,“等我走了,你把我和你爸并骨,坟迁到这里。”
秦向湘不让她念叨这些,但她看得豁达,“总有那天的。你爸爸先我走几十年,正在那边等着我,迟早我俩会团聚的……快了。”
暖风吹动了窗户,有光晃到她的脸上,她转头躲了一下光,再一睁眼,便看到厨房里秦向湘和儿媳妇正有说有笑地包着饺子。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长子,直到儿子回头看她,微笑着道,“妈,就快包好了,您别急哈。”
这眉目轩朗的样子,可真像他啊。
她的秦定邦,是因为心脏病突发,离开她的。
这个干脆的人,连离去,都毫不拖沓。
哪怕晚走几天,让她多照顾他几天、多跟他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但她知道,他不是狠心丢下她的,他怎么舍得。他是不想缠绵病榻拖累她,才走得这样决绝。
只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剥夺,让她至今仍然恍惚。
怎么会?
为什么?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被这些疑问反复折磨,久久不得解脱。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得知,电刑虽然在表面上不会造成明显的伤痕,却会给神经系统和心脏带来巨大的伤害,是那种永久的、不可逆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