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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裕景衣服没换,也不知坐了多久,仍旧一身西装革履。
他面前摆着一沓白纸和笔。
逢夕宁靠近,粉嫩舌尖在香草味冰淇淋上卷了卷。
“这是什么呀?”她指着那堆白纸傻乐着问。
陈裕景单手撑额,昏沉光线打在他深邃侧脸,像沉思,又像不怒自威的上位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太阳穴有节奏轻按。
“检讨。”
“谁的。”
“你的。”
“别开玩笑了。这里明明空空如也。”
陈裕景薄唇轻启,掀开眼帘看她:“诚然是空空如也。可等你写满,它就不空了。”
遭!
他决计见过校长了!
山雨欲来。
逢夕宁放下冰激凌,开始想方设法自保。
她眼尾垂下,牵了牵裙角,埋怨道:“为什么要写?”
“那你为什么要逃课?”
她皱起小脸:“我不是逃课,我是请假。”
陈裕景说:“一学期请假最多的是你,那还上什么学?”
逢夕宁反驳:“我再怎么请也是在规则之内。并没有不妥。”
更何况,有些课程是选修,也不必节节都签到,她只要考试及格不就行了。
“你这是在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陈裕景年少遭难,是有段时间忙于生计没有读书,哪怕再坎坷也从未放弃过自学。
一手楷体,遒劲有力,内外兼修,才是他修身养性的勉则之道。
程裕和性格叛逆,再怎么调皮,也是在他的严加管教下拿了本科学位。
程澈有两个哥哥在前,学业更是从未被懈怠。
是以陈裕景也是气炸。
好好的书不读,那要作甚。
前途?
逢夕宁脑中讥笑。
那时候她厌学到了极致,兰姨死,梁觉修缠,逢山打压,时不时逢浅月再冷嘲热讽下。
她连明天在哪儿都不知道,还管什么前途。
逢夕宁吸了一口气,劝告自己放松放松,别跟陈裕景置气。
理智想想,觉得既然已经发生了,再争执也没有意义。
老徐头也好,校长也罢,无非就是自己前后表现反差过大,不尽人意。如今自己情况好转,改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