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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不认识雪棠了一般,后退一步,低喃道:“雪棠,我记得你最是善良可人,现下怎么变得这样恶毒,我将你送到龟兹王宫,对你益处颇多呀,做大王的侧妃,不比做公主更加风光吗?”
“再说父亲大人,我虽将他囚禁起来了,却也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从未亏待过半分,你又为何非坏掉我的大计,让我再无翻身之路?”
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可笑,雪棠觉得傅修安已然疯癫,再不搭理傅修安,扬声对外面的侍从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三王子送出去,我马上就要成为大王的如夫人,年轻的庶母和儿子共处一室,难道好看相不成?”
门外的侍从都是龟兹王亲自拨给雪棠的,一为护佑,二为监视,皆听得懂汉话,闻言忙跨到屋内,指着房门向傅修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修安再癫狂,也不敢在龟兹王的眼皮子底下撒野,他复又瞪了雪棠一眼,这才不情不愿走出内室。
傅修安在王宫处处碰壁,憋了一肚子火,狼狈的犹如丧家之犬。
他折回王府,一进大门就命人去提宣平侯夫妇,现如今雪棠成了龟兹王心尖上的人,他不敢拿雪棠如何,但宣平侯夫妇他却敢奈何得了。
他坐在花厅,擎等着折辱宣平侯,岂料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过了一刻钟前去拿人的侍从才匆匆折返回来。
侍从跪到地上急语:“王爷,奴一进门便见送饭的厨娘晕倒在地,那宣平侯夫妇竟不知所踪了。”
什么?傅修安瞪大眼睛,兀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关押宣平侯的房间走去。他命人将那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宣平侯的影子都没寻到。
如今真真是掉到泥淖里,徒沾了一身泥腥,却什么都未得到。傅修安直直立在原地,苦笑出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边,雪棠居住的屋舍张灯结彩,一片辉煌。宫人将小儿手臂般粗细的红色蜡烛摆放到案几以后便鱼贯退出了房门。
不过须臾,房门再次被人推开,雪棠只当来人是宫女,也不当回事,只透过窗棂,望着窗外的胡杨发呆。
龟兹的气温比大英要低一些,虽只是初秋,胡杨的叶子却已然尽数金黄,美倒是极美的,只鼎盛的繁华过后走势便越来越低迷,到了冬日,就只余下单调的枝干。
“一棵胡杨树倒值得你如此入神。”雪棠尚在伤怀,龟兹王的声音忽在耳边响起。
雪棠募得把目光收回来,转而投向龟兹王,讶声道:“王上怎得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