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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树旌流泪时,不管是纯粹的悲伤还是委屈的发泄,总是免不了抽抽噎噎,像是因为尝过了第一颗糖果的甜意、却得不到第二颗糖果而难过。
但祁歇流泪时,如果他不开口,盛婳是完全听不到他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哽咽的,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他隐忍到极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出口的话语必是卑微至极的哀求。
如同从来没有真正尝过糖果甜意的小孩,很懂事的不哭不闹,连眼泪都是缄默的、怕惹她厌烦的。
盛婳捧住他的脸,在密室通明的灯火下,直视着那双盛满哀伤爱意的眼,忽而凑近前去,一点点吮去他颊侧炙热的眼泪。
真奇怪,明明是这样冷的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冬雪一般无味,泪水却是既烫又咸的,像他用双手珍惜地捧上来的、一颗决然而然向她奔赴而来的心。
让人很难不为之动容。
哪怕他做的这一切,的确是令她气愤不已的。
但在那几句难听的话说出口,抒发了心中的郁结之后,盛婳对他只剩下满心的无奈、妥协和怜惜。
或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