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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崔树旌一刻都不愿意等,今早便托崔淮向他求一个赐婚的恩典。
祁歇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被人无意中戏耍得团团转、悲喜都不能自控的困兽。
他原本以为,他和他的阿婳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以姐弟的名义相互扶持着开创她口中的盛世——他空置后宫,做一个好皇帝,她身边也无人,潇潇洒洒一身轻,他们就这样以另一种隐晦的形式白头到老,只有彼此最懂对方的喜怒哀乐,冷的时候互相汲取对方身上的暖意,难的时候相携着共渡难关,也不会经历分分合合。
只要他们永远做彼此的唯一,他就可以抱着那点可怜的空妄的幻想了此余生。
如果她身边一定要有一个人陪着,那个人只能是他,不能有别人。
在他能真正与她并肩而立之前,祁歇反复告诉自己,要忍,忍到她肯将自己当做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做她的无可替代。
他会耐心等着她的开窍,哪怕她一辈子也察觉不到他隐晦的爱意,他也甘愿就这样守着她。
而现在,她却想抛下他,奔往另一个人的怀抱里,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
祁歇发现自己做不到袖手旁观。
只有彼此不好吗?他知道他的想法很自私,也没有立场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他就是不能容忍她嫁给别人,从此以后只对着那个人笑,她的生活被另一个人侵占,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夫君,再分不出旁的空隙注意他,给他温暖。
原本他就不满足于她越来越少的关心和越来越放开的手,他无法想象当她拥有一个新的家庭时,他和她的距离会被隔得有多远。
他也无法忍受将来会有另一个人抱着她、亲吻她,与她做尽一切亲密之事。
——他绝对会忍不住做出手刃她的驸马这件事,哪怕那个人很可能是他的堂兄。
受母亲影响,祁歇自小亲缘意识淡薄,并不觉得做出这样的事需要经过道德那一关。
他只是怕他做出错事之后,隐藏在骨子里的杀戮之心再也无法克制,他会一个接一个杀光所有靠近她觊觎她的人,而盛婳发现之后会彻底失望,继而永远离开他,再也不想见到他。
所以他绝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他不允许。